魔鬼還說:『更何況你的靈魂也根本不純潔,沒有那麼高的價值,想要極致的愛,就把靈魂全給我。』
之所以魔鬼氣得發瘋,認為自己做了大虧本的買賣,是因這個東方女人可悲可憐,卻也自私自利,靈魂污濁。
在生死面前,她和丈夫同樣猶豫了。
連一清想,如若自己把靈魂全部給了魔鬼,對方想什麼時候讓她死都可以,可她人都死了,怎麼感受被愛呢?
所以她不能死…
神經質的女人一如多年前的丈夫,把目光緩緩投向了家人——她尚不知事的小女兒,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孩子。
同時也是一個絕對純潔的靈魂。
她後悔生了這個女兒。
女兒的出生,占據了丈夫太多寵愛和視線;
她給了姣姣生命,為什麼姣姣不能為了媽媽的幸福犧牲一下呢?
為了變態的愛欲,連一清親手捂死了小女兒鍾姣;
只可惜鍾祐煦本身就不是什麼良人,他寵女兒同樣是享受外人的目光和讚譽。
她掐死小女兒的行為,著實把這個男人嚇到了。
在他看來妻子已經瘋了,這種瘋女人留在身邊,早晚是顆炸彈。
連一清沒等來丈夫愛她如狂的美夢成真,等來的是鍾祐煦的舉報和來逮捕她的警察。
如若沒有虞妗妗插手,鍾祐煦大概率會逍遙快活一輩子。
這些年他的代理型孟喬森綜合症愈發嚴重,雖然享受讓連一清『生病』的過程,卻也無數次厭惡她殘廢、又髒又噁心;
他的劣根性支使他不斷出軌,背著妻子花天酒地。
他雖然很可惜自己最好用的、賺取名聲的工具沒了,但一個『連一清』離開了他還能再創造一個。
更何況連一清已隱隱瘋到了要失控的邊緣。
鍾祐煦認為自己有經驗了,如果再娶一個『病妻』,他會更細緻地調整對方的病症,讓他生活更舒心……
至於白得一個純潔靈魂的魔鬼,自然也很高興。
在衡量靈魂價值的天平上,純潔無瑕的靈魂是無價之寶,可以抵得過100個污濁的靈魂。
只是它還沒高興半年,就被虞妗妗給逮了。
現如今它白白浪費了二十多年,到手的純潔靈魂飛了,只得到兩個自私自利、一個比一個污濁的靈魂,它可不氣得要發瘋?
無論它怎麼不情願,在虞妗妗的眼皮子底下、身處華國的地盤,它也只能磨磨蹭蹭地交出了鍾姣的靈魂。
鹿臉魔鬼瞪著虞妗妗,男警員道:「它讓我轉告你,放了鍾姣之後不能扣留它,必須放它離開。」
虞妗妗有些嫌棄:「當然,它要留在華國我還不樂意呢。」
男警員:「它還說,鍾祐煦和連一清都是自願同它交易,這兩個人日後若是靈魂墮落,你沒有理由再把他們要走。」
睜大眼的魔鬼一副『你如果那倆也要搶我就和你拼了』的表情,連連點頭。
它已經很虧了。
再壓榨它就不人道了!
虞妗妗:「…我搶他們幹什麼。」
她偏頭對鍾巧珝道:「你父母的事我會不管,之後你也不用因為他們召喚我,我不接。」
在她看來連一清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其實很大程度上是被鍾祐煦裹挾著扭曲,沉淪。
值得同情,卻並不無辜。
從連一清作出犧牲女兒的性命的決定,她就沒有回頭路了。
虞妗妗自己就是靠契約『吃飯』的妖,在她看來這個外國的魔鬼雖然不討喜欠收拾,但連一清夫妻二人的靈魂還真就該歸它。
這是他們為了自己的欲望,背棄了靈魂。
鍾巧珝聲音微啞:「好…」
「行了別磨蹭了,趕緊把鍾姣放了。」虞妗妗有些不耐煩。
迫於她的淫威,被連抽了幾個巴掌的魔鬼依依不捨,蹲下身用大掌貼著地面,口中念念有詞。
它的嗓音帶著攝人心脾的魔力,很快一個微微閃爍著暗黑光芒的小圓陣出現在接待室中。
一個半透明的魂魄出現在小圓陣中,穩定之後是個幼小女童的形象。
她穿著死前的睡衣,臉蛋圓嘟嘟但蒼白無色,雙腳赤著踩在地上,細細的脖頸上帶著一個禁錮她人身自由的項圈。
迷迷糊糊的小姑娘還沒弄清什麼情況,仰頭四下看了看,看到雙眼赤紅的鐘巧珝,臉上綻放出驚喜的笑容。
她『哇』地哭出聲,跑著往鍾巧珝懷裡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