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被真陽火烘烤了兩天、才淺淺嘗試了下靈魂被日夜灼燒的痛苦,她的『傲骨』就軟了,叱罵的話變成了哀叫和求饒。
死過一次的謝絲淼毫無心軟可言。
虞妗妗所說她會失去活著的樂趣,如同行屍走肉,說不在乎是假的,但能夠再撿回一條命她就已經很感激了。
她恨童笑笑入骨,怎麼可能對害自己的仇敵手軟?
故而她很樂意找找仇人的不快活。
舉著魂瓶、聽著從瓶子裡傳來的痛苦慘叫,臉色蒼白的青年女人微微眯著眼,像在聽交響樂,露出有些詭異的、堪稱幸福的微笑。
謝絲淼聽著這慘叫聲,就能渡過充實的一天。
她想自己已經找到了之後的人生里的新樂趣。
「黑貓大人,請問您要怎麼處理童笑笑?」
聽到問詢時,虞妗妗正翹著腳,嚴陣以待盯著手機屏幕打小遊戲,聞言愣了下才偏頭看去:
「應該等那些查案的道士提審完畢,給她和童家定了罪,就直接滅掉吧。」
像童笑笑這種為禍人間、謀害生人的惡鬼,哪怕是從古至今的正道人士也秉承除之後快的處理方法;
要知道道家可是出了名的以殺止惡的教派,和佛家慈悲並不相同。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妖鬼更痛恨道家、更懼怕道士的原因。
謝絲淼攥著魂瓶,殷切看著她:
「那……能不能把她交給我?我和她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絕不會做出放還惡鬼禍害人間之事,我就是想折磨她,讓她也嘗嘗同我一樣的痛苦。」
面無血色的青年女人說得誠實懇切,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知道這個請求不合規矩,報復心也著實有些重,可我……」
解釋的話沒說完,虞妗妗抬手打斷,繼續垂眸去打她的遊戲:
「給你唄,我還以為什麼大事。」
謝絲淼怔忪片刻,眼眸中盛滿了感激,對著尤在和手機遊戲較勁的大妖輕輕說了聲『謝謝』,而後坐在院中對著陽光舉起魂瓶,笑眯眯去看瓶子裡扭曲打滾的一團魂霧。
「聽到了嗎童笑笑,你不是不願去投胎、喜歡我這具身體嗎?以後我一定時刻把你帶在身邊,寸步不離,咱們倆還有很長的時間…」
魂瓶之中的魂魄被陣法燙、被陽火灼,短短几日就萎靡不振,連陽光落在身上都覺得疼痛難忍。
聽著謝絲淼溫柔得像在說情話的聲音,一股惡寒爬上童笑笑的頭皮,她癲狂吶喊著:
「放我出去!有本事你們就滅了我啊!」
「我爸媽還有我哥絕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這群賤人!!」
「……」
她瘋狂撞擊著瓶子,卻無濟於事。
又是兩天之後,被派去外省查案銷聲匿跡的徐靜和才終於有了消息。
她只在三人小群里發了句:
【有眉目了,童家和范家人幹的腌臢事兒不少,上面要行動了,你們這兩天多關注網絡。】
果不其然,不出三日童、范兩家所在的省公安官方帳號,就發布了相關查處通報、以及刑審結果。
童、范兩家都是蛇鼠一窩,從根子裡就壞透了。
范父私生子眾多私生活混亂,其中就不乏有強姦人婦致人抑鬱自殺的惡果,更別提這幾年為了家族企業新發展,他不擇手段勾結官僚、惡性打壓競爭對手等等……
范鄒陽不愧是他的兒子,好的不學壞的學,還學了個十成十。
被本市『都市調查科』的官方天師找上時,他已經快被身上詛咒所吸引而來的鬼魂折磨瘋了。
嘴裡時而嘟嘟囔囔求饒,不停說著什麼『當年的事和我無關不是我霸凌你』『給你下藥的人又不是我我也是被他們忽悠了』一類的哀求鬼魂原諒的話術,公職人員連查都不用查,他自己就把做過的破事全抖落乾淨了;
時而又會瘋瘋癲癲地罵『黑貓』,說她不守信用,明明答應了要幫助自己卻沒有做到等等。
這話若是被虞妗妗聽到了,她定然不服。
范鄒陽當初召喚自己的請求,就是解決童笑笑,她做到了,童笑笑現在還老老實實關在瓶子裡,至於其他惡鬼索命可不在契約保護的範疇內。
范母則是明知道丈夫兒子有罪,卻包庇他們,被定性為從犯。
判處結果下來後,由於范父的各種證據齊全被判死刑,范母服刑十八年;
至於范鄒陽,江尋意當年的死他確實沒有出手,墜樓身亡的女服務生也不是他親自推手,幫助奪舍謝絲淼這樣的玄學案件就更沒有證據可言。
哪怕『都查科』有專門處理玄學案件的一套律法標準,他判刑時長竟也是范家人中最短的一個,只有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