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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工頭招呼著工人搬走水泥袋,拿鏟子把水泥粉都鏟到礦車裡,其中一名工人一鏟子下去,剷出一塊凝固的灰紅色水泥塊,以及半截泥濘模糊的肢干,所有人才意識到,死人了。

倒霉的許光明在出事時,正巧推著撿得滿滿的礦車往水泥廠運;

這段路並不平順還是上坡,他和其他工人每次經過時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推行沉重的礦車。

所以災厄降臨時,他半邊身子頂著裝滿岩石的礦車,根本來不及閃避,就被轟然倒塌的沉重水泥掩埋其中。

他甚至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整個人就被壓得稀巴爛。

直至快兩小時後,鏟水泥粉鏟到末尾,他的屍體才被工人發現。

由於他屍體破裂後又溢出大量溫熱的鮮血,竟是以血水混合著水泥粉,形成了黏稠的水泥;

又因放置時間太長,這些血腥的水泥冷卻凝固結塊,和皮肉傷口牢牢粘連在一起。

工人把屍體扒出來的時候都不忍直視,簡直慘不忍睹。

想著儘量保存許光明的屍體,他們只能拿一些尖銳的工具試圖把肉塊和水泥分開,中途好幾個人都忍不住吐了,只是越弄越狼藉。

要說這次事故的罪魁禍首,肯定是那兩個突然跑出來打鬧的小孩。

可這倆熊孩子是工頭家的,一出事就被抱著離開了工地,工頭直接不認把責任全都推卸到貨車司機身上。

司機呢側翻時傷到了腿,被工人送去了醫院,聽到消息直接,傷勢不嚴重的他連夜買了票跑路了;

因為他也不是本地人是外出打工的。

本想著給同村兄弟討個公道的尺古村人面面相覷,到底不敢得罪工頭——要知道像他們這種利潤高額的砂石場經常有小偷小摸、甚至混道上的大哥帶小弟來搶劫,老闆和工頭自己這邊就找了很多保鏢,一個個凶神惡煞,是本地的地頭蛇。

幫死掉的許光明硬出頭,他們不僅得不到好處,還有可能得罪老闆,工作丟了不說怕還要被揍……

最終這些同村人還是選擇了沉默,怕惹上一身腥更沒人想過去報警,拿了工地的一筆賠償金,他們找了個擔架把許光明不成人形的屍體帶回了村里,就算仁至義盡了。

這筆錢只有三千,也就是一名中級職工一年的工資,買了許光明一條命。

任憑許母和許光明的媳婦如何肝腸寸斷,死了的人也無法還魂。

本就被砸爛的屍體放了快三天,更是惡臭難聞蚊蠅紛飛,她們只能儘快給許光明下葬。

辦了場白事後,這三千元的積蓄就減了一部分。

自此村里人就很少看到許老太太出門了。

何福斌:「我知道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

齊家明和齊瀾還在震驚中,虞妗妗便直接詢問道:

「何先生,你剛才說許光明是許家直系中最後的子嗣,也就是說他的父親和所有兄弟姐妹,都在他之前去世了。你知道那些許家人都是怎麼亡故的麼?」

「呀,不用叫我啥先生,聽著怪不習慣的。」何福斌撓撓頭,說:「許老村長好像是得了癌症還是啥病,開始的時候情況不嚴重,誰知道兩三年身體就垮得連床都下不了了,卸任村長職位沒多久就去了。」

「我聽村里人說,許家老大以前是獵戶,你們看到那邊的山頭了吧,村里人經常上去打個兔子、摘點菌子野草,這麼多年了也沒碰上啥兇猛動物,誰知道許老大上山碰到了一頭野豬,被野豬頂穿了肚子,送到醫院救了兩天沒搶救成,死了。

本來他和他媳婦兒都結婚好幾年了,一直沒懷上,好不容易找了個中醫師父調理身體,他媳婦剛剛診斷懷上他人就沒了,媳婦兒直接落了胎從許家走人。」

「許老二好像是喝多了,和臨村的人發生口角,對面酒精上頭給他砸死了……死的時候他還沒娶老婆。

至於許三嬸兒早就嫁到別的村子了,我是從來沒見過她,有一年聽我媽說,她生二胎的時候難產去了。」

齊瀾聽著眉頭都皺緊了,不由詢問:「那許光明的母親和妻兒,現在在哪裡呢?」

「唉,他們……你們也是找不到了。」何福斌嘆了口氣解釋:「許光明死的時候,桂花嬸子才二十出頭,她家裡肯定看不得她年紀輕輕就熬死自己,孩子一斷奶、學會走路,就在娘家兄弟親人的安排下再嫁了。」

對許母來說,她肯定是不願意兒媳再嫁,一心想養活自己的小孫子、許家的獨苗苗,可人桂花父母也不忍心讓女兒蹉跎一輩子。

最終桂花改嫁,許母自己帶著小孫子過活。

何福斌:「說來也是許家太倒霉了,上天都不給他們活路,許光明那個兒子六七歲的時候跟著村里同齡的小孩兒,在村小學後面的水坑裡玩鬧,那水坑也不深,別的孩子都沒事,唯獨他給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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