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拍兩張,有電話彈出。
「喂,什麼事?」虞妗妗接聽。
「是我。」來電人是徐靜和,「韓有恭怕叨擾太多次你煩他,不敢再聯繫你,就托我來問問你那邊的情況。」
「怎麼樣了?尺古村上頭的天雷動靜可不小,被同道拍下來傳到了論壇,聽說你讓所有人都撤離,只自己留在雷陣眼裡,沒受什麼波及吧?」
虞妗妗輕『哼』一聲:「當然,我又不傻,真有危險會跑路的。」
只不過差點讓雷把腦殼劈了而已。
「你告訴姓韓的,天罰是衝著鄔雪默去的,她已消失於六道,這事徹底了結了。至於鄔采螢的屍體我會在這邊處理好,不用你們天師府操心,也不會有後患意外。」頓了一下她又說:
「他還是趕緊派兩個相師過來弄弄陰宅風水,讓桂老入土為安最為要緊。」
「好,這些我待會兒和他講。」徐靜和頓了頓道:「西柏嶺此行,多虧了妗妗你願意出手相助,辛苦了。」
有預感電話那頭的人要一板一眼道謝,虞妗妗忙打斷:「……別說這種肉麻話行不行?」
「記得讓韓有恭快點把報酬打過來。」
徐靜和輕笑:「自然。」
「對了,接下來你什麼時候回南城?祝檀湘這段時間應該等得挺心焦。」
虞妗妗:「他焦什麼?」
「尺古村詛咒和龍脈的險性在內網傳遍了,有傳言就有誇大,鄔雪默的惡魂已經被傳成了可匹敵千年大鬼,能毀天滅地。他能進內網,看到了這些消息自然心焦,拐彎抹角向我打探好幾次你的安危。」徐靜和說。
虞妗妗再世為人,有太多不習慣的事情。
被人關心掛念,就是其一。
她摸摸鼻尖,「處理完就回去,我待會兒和他說吧。」
「好,那你先忙,我不打擾了。」說到這兒,徐靜和又想起什麼,「等一下,你回南城後有空見個面嗎?」
「又有什麼事?你到家裡找我唄。」反正無論是前期的監視還是現如今亦敵亦友,徐靜和也沒少登門蹭飯,這麼客氣的時候可不多見。
徐靜和:「……要不你來堪山?山澗的銀魚肥了,可以逮了烤著吃。」
虞妗妗一挑眉:「怎麼?徐道長要請我入瓮?」
電話那頭頓了片刻才嘆道:「是我師父——你還有印象吧?他老人家想和你見一面,托我問問你有沒有時間。」
「當然你若是不想,我就回絕了他老人家。」
即安道人,堪山掌門人,自然是有印象。
那老頭鬍子頭髮都銀花花,整日眯著雙笑眼,看著一派祥和慈善,通身的氣派可一點不羸弱。
他想和自己見面?有話要談?
虞妗妗可不覺得一方妖鬼,和人族目前的玄門掌事,一看就是天敵的兩方,有什麼事需要商談。
她思索片刻到底好奇老頭兒要幹什麼,心裡又有些疑慮,便應了下來:
「那等我回去找你。」
徐靜和根本沒想過她會答應,愣了下才說:「啊?哦好…」
——————
當天正午,被遣散出去的村民依然沒能回村,反倒是西柏嶺本地天師府分部的一位成員——據說是當地乃至全國都很有名望和水準的相師,在上頭的安排下來到了尺古村。
同虞妗妗碰了個面、寒暄兩句,他拿著羅盤的相師就在村子方圓十里內轉悠起來,看天看地、看山看水、看樹看石看遠近視野地勢。
這是來給桂老相陰宅墳地的術士。
所謂相師,是術士的一個派系。
凡是推演和風水堪輿一行當的都可稱為相師,在道家的所屬派係為『卜』,俗世稱其為風水先生。
實際上相師視廣:相天,相地,相人。
虞妗妗從她吞噬的那老道的記憶中,就獲取了相師的傳承,她相人的時候,用得得心應手。
按理說她去尋個風水寶地、給桂老落陰下葬也完全沒問題。
只不過桂老到底是天師府的人,她和老人家沒有任何關係,身份上比起真正的相師又總帶著物種上的不合適。
因這些零零碎碎的原因,虞妗妗對這位為數不多真心實意敬佩的人類老者的後事態度,謹慎許多,沒有隨意插手。
天師府派來的相師實力也的確夠硬,對待桂老的事也尤為上心。
他選的葬地虞妗妗從任何方面看,都是絕佳的風水寶地,找不出一點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