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賺死她了吧!
四周擺了攤位的攤主皆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住。
舊巷是古董古玩一條街,大多數在這邊擺攤的人都是賣文玩字畫、擺件珠串的。
巷子裡平時人流不大,但開張就吃半年。
其實自打虞妗妗火了之後,巷子裡其他攤主的收益和業績也跟著漲了一截。
畢竟過來看她的人不可能看兩眼就走,基本上都會在街上四處轉轉,看上什麼物件就買回家了。
所以大部分攤主們對虞妗妗那邊的景象,不像胡老頭這種同行那麼看不過眼。
但人嘛,總歸不希望別人過得太好,別人賺多了他們眼熱,加上愛看熱鬧是所有生物——尤其是人類的天性。
瞧著憋了半年火氣、一直暗暗和虞妗妗較勁卻輸得一塌糊塗的胡老頭,終於按捺不住,攤主們都激動起來,或明目張胆或裝作不在意地都往這邊看。
虞妗妗故意甩了甩手裡紅紅綠綠的鈔票,眼看著胡老頭眼睛都粘在上面,她把票子往兜里一揣。
「哦,那胡師父過來,是有何貴幹呢?」
胡老頭氣呼呼道:「虞小友,我們是做法事鑽研玄道的人,應該憑真本事吃飯,而不是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糊弄香客!」
虞妗妗慢吞吞地轉著腦袋,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
「胡師父說得對,誰家用了低劣的手段你和我說,我得同你一起譴責他。」
胡老頭吹鬍子瞪眼:「你別裝傻充愣。」
身後的徒弟探出腦袋,虛張聲勢:「就是就是!你裝什麼聽不懂!」
「啊。」虞妗妗恍然大悟,用手指指向自己:「胡師父說的是我。」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手段,難道是養了幾隻貓狗,也礙了胡師父的眼?」
她眼睛近看像貓咪的眼瞳,總有種玻璃的反光感,睜大了看著人時哪怕一幅無辜狀,也總讓人覺得她態度很囂張。
老頭兒覺得自己被看輕了,老臉氣得通紅嘰里呱啦說了一通;
雖不至於『之乎者也』,但也一大堆『道門』該如何如何,『天師』該如何如何……
虞妗妗聽了半天,『嘖』了一聲:「你要真看不慣,大可以自己去養幾隻,也帶到攤位上來,但你偏要來找我麻煩——」
「所以胡師父這是沒有客源,急了,眼紅了。」
「看我一小姑娘好欺負唄。」
她當然不是小姑娘,實際年齡算起來能當胡老頭往上數十代的祖宗。
但她臉皮厚,而且覺得胡老頭又酸又要臉面、擰擰巴巴的樣子很有趣。
果不其然,胡老頭像被踩了尾巴的老貓,整個人一激靈:「你可別瞎說,什麼欺負人?!老夫什麼都沒幹,沒碰你一根毫毛啊!」
「笑話!老夫在舊巷這麼多年,名聲響噹噹我會眼紅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確實自認為很丟人,可他急啊!
姓虞的這丫頭片子沒冒出來前,他在舊巷一家獨大。
不說賺得盆滿缽滿,也是能帶著徒弟吃喝不愁,閒了就同周圍擺攤的老夥計下下棋喝喝茶,那日子過得別提多美。
現在不行了,饒是原本沒聽說過虞妗妗名聲、本該屬於他吃上的香火錢,客人也會被另一個攤位的人頭攢動吸引走,導致這半年來他收益驟減。
胡老頭又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人,還得多養徒弟一張嘴,若不是近期都得動用自己那點所剩不多的積蓄,他也不會撇下老臉過來找茬兒。
如今被戳中心事,本就臉熱的胡老頭脖子都要燒起來了。
儘管他已經快七十歲仍中氣十足,情緒一激動就顯得很有氣勢;
匆匆趕過來找虞妗妗的祝檀湘,遠遠瞧見師徒倆擋在攤子前的背影,心裡一緊快步走了過去。
胡老頭嘴裡正嘰里咕嚕為自己找補,眼前一晃,就見常常同那姓虞的丫頭待在一起的男青年,從後面鑽到攤子裡,把人往後擋了半邊。
祝檀湘帶著笑,卻笑不達眼底,「胡師父這是做什麼?」
「我竟不知道咱們兩家是起了什麼矛盾,值得您老這般大動肝火。」
虞妗妗從側後方探出個腦袋,「祝檀湘,他們師徒以多欺少仗勢欺人,看我是新來的攤子好欺負。」
胡老頭到底年歲大了不如年輕人會吵架,會陰陽人,他一時半會兒還沒組織好語言,又聽那丫頭片子道:
「這就是商戰吧,嘖嘖,胡師父挺大年紀,心腸真黑啊。」
祝檀湘:……
聽了兩嘴祝檀湘也緩過來了,他怎麼會覺得虞妗妗能受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