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震驚,也不知如何處理,因為他以為妻子不可能不再嫁。
所以他現在混開了,早就在城裡交了新的女朋友。
但汪建設也不想想,八十年代一個女人懷了孕生過孩子,二嫁本就困難。
他又是拋下妻子離奇失蹤,村里很多人都暗戳戳猜測他幹了什麼不法勾當,外出逃命去了。
這種情況下他老婆不被戳脊梁骨說閒話,那都是因為劉春英強勢潑辣,誰敢嚼舌根她就罵誰。
看看陌生的女兒、冷漠的妻子,汪建設考慮過後決定補償她們母女倆,要把她們接到城裡過好日子。
但女人拒絕了。
她冷笑說道:「孩子從出生到下地,你連面都沒露過杳無音訊,我和媽也把孩子帶大了,用不著現在過來充好漢要負責。況且你是大老闆了,城裡還有美女相伴,我們何苦去掃了你的興、也噁心我自己。」
「放心吧汪建設,我王梅不會扒著你賴著你,我們娘倆早當你死外頭了。」
汪建設嘆氣說自己真的不知道當年她懷孕了,但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
見妻女都十分牴觸自己,他最終不再提把她們接回城的事,但每年都往家裡寄一大筆錢。
這些錢汪大成恨不得拿去喝酒耍牌,每每提起來,劉春英都要和他大吵一架,堅決不給。
她心裡有愧,大多數錢都花在了孫女汪清身上。
所以汪清就算從小是在農村長大,也沒缺過吃穿用度。
後來在汪清十歲那年,她母親的身體實在是不行了,撒手人間。
汪清那時候已經是懂事年紀。
她知道母親這些年的心病癒發嚴重,身體變差,都是因為自己那個拋棄妻子的父親汪建。
母親在家中抑鬱而終時,汪建設在外面瀟灑,這讓汪清怎麼能不怨恨這個父親。
故而母親死後,她也不願意跟著汪建設生活,繼續呆在鄉下老家。
她從小和汪順利一起長大,情同兄妹,和對她極好的奶奶劉春英更像是母女。
就這樣一直到她16歲那年,和她一起長大的小叔汪順利結婚生子,誕下了堂弟汪平錦。
可以說汪平錦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
嬰兒時期尿褲子,有好幾次都是汪清給他換的尿布。
再後來汪清考上了大學、步入工作,才和父親汪建設的關係緩和許多。
只是因其小時候的經歷,汪清還是和汪平錦他們家關係更親。
不僅逢年過節汪清都要提著禮物上門,看望汪順利一家,更是把汪平錦當成自己的晚輩,經常和他見面聯繫。
有那麼幾次,汪平錦和大伯汪建設還碰過面。
一開始對方看見他、知曉他是自己二弟家的侄子,只衝他淡淡點了下頭;
後來能偶爾打聲招呼,態度雖有些生疏僵硬卻還算正常,兩人甚至能說上幾句話。
他考上重點高中那年,汪清喊他出去請他吃飯,汪建設居然也在場,還送了他不少升學禮物。
所以汪平錦一直認為,他們兩家的父輩之間雖關係疏遠,但汪建設對他這個侄子,還是不錯的。
直至高一下學期有次放假,他照常去姐姐姐夫家做客,飯吃到一半,門被『砰砰』敲響。
大伯汪建設氣呼呼進了門,就和姐姐爭執起來,並開始大罵姐夫。
汪平錦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手足無措想要勸架。
誰成想他一開口,怒氣沖沖的汪建設竟把矛頭對向他,用一種嫌惡甚至瞧不起的目光盯著他:
「果然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和你那個好吃懶做油嘴滑舌的爹一樣上不了台面。」
「這些年你粘著汪清,也從她那裡得到不少好處了吧?還嫌不夠?」
汪清憤怒打斷:「爸,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汪平錦直接讓這惡意滿滿的鄙夷說懵了。
他已經是這個年紀的大小伙子,正處於青春期最要強最要臉面骨氣的時候,剎那間他的臉色飛速漲紅,心裡生出巨大的臊意和委屈。
咬著牙關沉默半晌,汪平錦一言不發收拾了東西,從汪清家離開。
從那之後他便很少再應堂姐的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