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汪建設的話太刺耳了,他不想讓人瞧不起,不想讓大伯覺得自己親近堂姐,是為了占他們家便宜。
最後一次見到汪建設,是汪平錦大三上學期得知對方病危,買了果籃和禮品去醫院探望。
汪建設以往是那麼要強的一個人,現在卻因為疾病的折磨頭髮稀疏,偏癱在床上骨瘦嶙峋,一抽一抽的喘氣,連吃飯和排泄都無法做到自理。
再後來沒過兩天,他就撒手去世了。
「那就有些奇怪了。」虞妗妗聞言沉吟,說道:「靈魂和軀殼是一體的,如果一個人死後靈魂殘缺,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是他生前就受了傷,肉體有缺陷,死後就會反應在靈魂上。」
這也是為何吊死鬼往往舌頭抻得很長,因重大意外事故去世的鬼總是腦袋歪斜、肢干扭曲……它們死後化為鬼魂的面貌,定格在生命體徵消失的那一刻。
可汪建設是生病死的。
汪平錦去醫院探望他時,雖然他已經偏癱口齒不清說不了話,視聽系統也損壞,幾乎無法作出任何回應;
但他的眼睛能緩慢地眨巴,眼球還在。
所以死後就算化為厲鬼,眼眶裡面也不應該是空空如也。
尤其在毛椿象給兒子汪平錦的描述里,汪建設的那雙空眼眶結滿了漆黑的血痂,甚至填著蠕動的蛆蟲,就像是……
就像是被人扣瞎的。
這顯然不對勁。
虞妗妗又說:「其二的情況是在人死之後,最後一口脫陽氣還沒吐出前,靈魂尚且存在於肉體內。」
「這個時候如若用外力手段把靈魂封在屍體內,再破壞屍體,那麼被封鎖的靈魂也會受到同樣的損傷。」
「古往今來,破壞死者屍體都是極其不尊重死者的行為,封魂鎖屍此等手段,更是早已被列為邪術禁術。」
一旁的祝檀湘若有所思:「所以說汪建設要麼是生前被人扣瞎了眼,要麼是死後被人損壞了屍體,總之他變成厲鬼這件事,應該都不僅僅是怨恨汪順利這麼簡單。」
虞妗妗點頭:「沒錯。」
這番話給汪平錦嚇到了,他坐立不安連連說道:
「不、不可能的虞大師,我大伯死前我爹都沒見過他,死後……死後他確實給大伯抬了棺,可他絕對沒有那個膽子、也沒那個本事去破壞我大伯的屍體啊!」
「我沒說一定是你爹乾的。」虞妗妗:「汪建設的後事是誰在操辦?你們家?怎麼會讓你爹抬棺?」
汪平錦說:「從處理身後事到下葬和席面,都是我姐夫一手操辦的。」
「他說大伯這些年雖然嘴上恨著家裡人,也從沒回老家看過,其實心裡一直在念著老家的人和事,否則也不會到死前都那般固執。」
「與其讓老爺子孤零零流落在外地他鄉,躺在冷冰冰的公墓里,不如讓他落葉歸根,和家人葬在一起。」
「我爸當然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又不能眼瞧著大伯沒有後人哭喪,所以大伯的遺體運返回老家下葬時,由他抬棺我摔盆,算是送大伯最後一程。」汪平錦說到這兒聲音有點小:「就算大伯不樂意,也沒法拒絕了。」
他自己說著說著,也覺察出點奇怪:「不對啊,那能接觸我大伯屍體的人就剩我姐夫……」
「不不不,不可能,我姐夫人巨好!」汪平錦連連搖頭,「他和我姐的感情也一直很和睦,對我大伯像親爹一樣孝敬,不會是他!」
據汪平錦說,在他大伯病情發作最嚴重的那年,堂姐汪清的身體也開始出現異常狀況。
她有時走著走著,會覺得腿部突然發軟。
去醫院一查,那種把她父親折磨得不成人樣的遺傳性共濟失調病症,居然也遺傳到了她的身上!
這讓汪清一度十分崩潰。
她是一位大學老師,平時工作還算輕鬆,和丈夫感情穩定,查出遺傳病時病時她才39歲,正當壯年。
這讓汪清如何能接受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就會像病床上的父親一樣,偏癱失禁,口齒不清。
那段時間無論是汪平錦還是她的丈夫秦梁,都只能儘量開導寬慰她。
「老婆,我們不要那麼悲觀,醫生說了遺傳病在每個人身上的症狀都是不同的,爸爸比較嚴重並不代表你也會這樣,說不定你的病症只會輕度地影響一些對生活作用不大的神經。」秦梁摟著她說:
「何況就算你病情嚴重了,我也會一直陪伴你、呵護你,和你一起戰勝病魔。」
秦梁說這些話的時候,汪平錦就在旁邊聽著,不停點頭附和:
「是啊姐,你從小運氣就好,不可能那麼倒霉!」
然而命運弄人,還不等時間一長汪清的病情惡化,兩個星期之後,她就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出了事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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