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味的主要來源應當是那個銀瓶。
饒是瓶子蓋緊閉,腥氣依舊如此明顯,可想而知裡面的東西味道該有多重。
一旁的虞妗妗,目光還停留在對面的夫妻二人身上。
經過一番聲嘶力竭的哭嚎,還在孕期的袁友誼顯然疲憊不堪。
此刻瞧見桌上的東西,她神情茫然,不像裝的。
看來她並不知道自己平常祭拜的神龕中,有這些東西。
至於顏壯則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賊心虛。
他眼睛先是瞪大,又立即挪開視線。
李毅還在研究怎麼下手,虞妗妗支起身體伸出手,「我來吧。」
她能化型,妖身比普通人強健百倍,很多陰腐煞氣根本沖不破她的防禦。
探出的手掌在滿屋子人的眼皮下,覆上一層黑色的絨毛,掌心變成爪墊,她指尖一勾便將方形小碑拿了過來。
「……妖、妖怪!!」
顏壯嚇得往後縮,肥碩的身體帶著椅子一起移動,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虞妗妗沒給他眼神,湊近了仔細端詳,發現這玩意兒能打開。
她用指甲撬開小碑中間合上的細縫,打開之後,取出了裡面薄薄的物品。
一張顏珍的灰白色證件照。
以及一張寫著顏珍姓名,以及生辰八字的黃紙。
『嘖』了一聲,虞妗妗抬眸看向對面的夫妻:「顏珍人還沒死,連陰碑都為她準備好了。」
她又抄起桌上的銀瓶。
撥開蓋子的瞬間,只聽『啵』的一聲響,灰色的煞氣便噴涌而出。
虞妗妗提前閉氣,只覺得手指和下頜皮膚微刺,並沒有其他不適感,旁邊的李毅面色就凝重多了。
她瞳孔收縮,變得又細又尖,凝聚的目力穿透了不透明的瓶身,看到了裡面的東西。
銀瓶中大半是黑色的積水。
水裡浸泡著一個蜷縮的、皺巴巴的東西,像一隻光溜溜的小老鼠。
「屍胎。」虞妗妗移開視線,神情有些嫌惡:「人類胚胎的殘骸。」
李毅猛然拍案,怒目而視:「袁友誼,顏壯,屍胎這種玩意兒你們都敢碰?!這些髒東西稍有不慎就會養出邪物,到時候真出了大事,你們哭都來不及。」
「東西從哪裡搞來的?」
袁友誼慌了神:「怎麼會呢?家裡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媽不是說讓我們拜的是送子觀音嗎?」
她偏頭去看丈夫,語氣焦急地質問。
十幾年的夫妻彼此間再熟悉不過。
一看顏壯那個心虛的表情,她立刻意識到丈夫是知情的。
「顏壯你都知道?你瞞著我?」她腹部的鈍痛感愈發強烈,很快出了一身冷汗,只能死死用手掌捂住:
「你和你媽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李毅適時出聲:「還有什麼隱瞞,我勸你們老實交代,還有減刑的可能。」
「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事。」袁友誼繃不住了,「我婆婆只說讓我按時吃藥,每天誠心向菩薩禱告,就能得償所願。」
「你知道自己在吃什麼藥麼。」虞妗妗冷不丁開口問道。
袁友誼神情難為情,猶豫片刻後還是點點頭:「知道…」
她喝的藥里,主要是紫河車,也就是嬰兒出生時從孕婦肚子裡帶出來的胎盤。
紫河車其實算是一種中藥,但能作為中藥坊里的藥品,都是反覆清洗、曬乾、處理乾淨的產物。
袁友誼平日裡烹煮的卻是血淋淋的、未經處理過的胎盤,而且都是男嬰的胎盤。
她聽說這種東西很難弄,而且管控得嚴格。
也不知道婆婆到底是哪裡來的門路,隔三岔五就郵遞冷鏈,把一團團看著像剛從孕婦體內剝落的胎盤送到家門,送到她手裡。
顏母說,就是要這種最新鮮的胎盤,還帶著男娃娃的精氣血,才有用。
故而袁友誼每次就算犯噁心,也只能硬著頭皮把血物分割成幾份,放到藥鍋里煮。
沸騰的滾水把軟肉煮熟,將裡面的血水榨乾,導致藥湯無比血腥難以下咽。
最開始她幾乎是一邊喝一邊吐。
加上冰箱再怎麼製冷,胎盤這種東西也很難保存。
分割到後面的日子烹煮的『藥引』,還會多添幾分酸臭,更是能把喝的人逼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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