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有福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合同已簽署生效。
他怒火攻心,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親人會背著自己,作出如此不可持續性發展的決策。
當他質問時,張望虎卻表示自己也是礦場的股東,是該礦井的持有人,有權利決定礦上怎麼運行。
同時還將多年的不滿傾瀉而出。
「你能有今天的成就,還不是你叔我早年鼎力支持,現在賺了點錢就天天在我跟前耍老闆威風……
我就特麼看不慣你的狂妄的樣子!」
張有福從沒想過,自己以為的和氣賺錢,在親人的眼中卻是自以為是。
叔侄倆那次鬧得非常難看,也沒法再合作經營下去了。
最終張有福以一個低廉的價格,把這條礦井全部轉賣給了叔叔張望虎,自己去發展了新產業。
「後來我們分道揚鑣不到一年,那礦上就出事了。」
張有福一想到那段經歷,就止不住嘆氣:「我走之後,小叔他更是肆無忌憚地開採煤礦,一般情況下每隔兩天都要安排技術工人下去評測岩層,規劃開採路線,以防出現岩層被挖斷的狀況,但他也嫌棄評測耽誤時間改成一周一次。」
「結果就是岩層斷裂沒有及時發現,工人在挖掘的過程中礦井塌陷,導致了人員傷亡。」
「為了平息此事,我小叔只能花大價錢賠給工人家屬,否則鬧大了上面來調查,他跑不脫。」張有福語氣無奈:
「賠完錢後他又跑過來找我,罵我心黑,說我是明知道礦井岩層成分不好,故意把那個爛礦轉給他讓他吃虧。」
孔一扇聽得簡直是目瞪口呆:「天底下還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張老闆你帶他致富發家,也百般規勸過了不要過度開採,出事居然還能賴在你頭上?」
「忒不知好歹了……」
虞妗妗處理各種事情多了,見慣了各式各樣小肚雞腸、因為一丁點大的事情就懷恨在心的人,她已經不驚訝了。
「用你們人類的話,生米恩斗米仇。」她緩緩說道:
「最開始你同意讓他入股,就是錯的。」
「這種人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有問題,欲望和貪婪也填不滿,只要你過得比他好一天,他就一天都不能夠把你看順眼。」
「那後來呢?」孔一扇追問道。
「後來……我也不想看他真的破產,就又花錢把出事的礦井收了回來,打定主意這是最後一次幫襯他。」張有福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
「結果我把礦井買回來、都做好爛在手裡不賺錢的準備,沒多久,國家就說要建設山地綠化,高價收購了礦井所在地以及周邊的山頭。」
虞妗妗:「……所以你又大賺了一筆?」
張有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點頭道:「是。」
虞妗妗不知道說什麼,這煤老闆財運真是好得沒天理。
每次都能避開各種阻礙,一路順風順水地成為了西北第一富的煤礦大王。
也難怪他那個小叔叔眼紅嫉恨他。
這種財運亨通,誰看著都會眼熱。
「那之後,張望虎應該更恨你了吧。」虞妗妗都不用問,語氣肯定。
張有福嘆氣,默認了。
他後來聽很多人說過,張望虎在外頭罵他,詛咒他。
說他心腸又多麼多麼黑,連親叔叔的家業都能坑,以後一定不得好死。
畢竟在張望虎看來,國家高價收購的錢,本來應該是屬於自己的。
那時張有福對張望虎已經心冷了,也不想去解釋、爭辯,專注搞自己的事業。
再後來張望虎這個人漸漸就銷聲匿跡,老家和當地的朋友、合作人,幾乎沒再有人見到過他。
張有福先前幾次回家祭祖、遷墳的時候,也完全沒有見過、聽說過他的蹤跡。
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對此張有福也沒有放在心上,只當這個小叔叔是個陌生人,認為他可能去外地發展了。
直至今日虞妗妗三人的到來、層層抽絲剝繭,張有福才又猛地想起這個人來。
虞妗妗沉吟道:「聽你這般描述,下手害你的人確實有很大機率,就是這個張望虎。」
張有福眉頭不展:「可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了,並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怎麼找到他。」
「不急。」虞妗妗思索片刻後,說道:
「你父母親人最初的祖墳,是在老家對吧?就先去你老家村里探探情況。」
「如果他是在那裡對墳墓里的屍骨動手腳,一定會留下什麼痕跡。」
張有福點點頭,「沒問題虞大師,那我這就準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