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對自己遭遇的恐懼,那才是真正讓他痛苦崩潰、每每想起來都夜不能寐的事。
族叔的哭嚎讓張有福心裡一陣陣難受,臉上也羞愧難當。
畢竟張望虎是他血緣親戚,兩個人幾乎像兄弟一樣一起打拼了很多年,張望虎做出那麼些令人髮指的事情,丟的是他們張家上下的臉。
待老人家發泄完情緒清晰稍微穩定些,才終於能夠回答天師府和張有福的一些的問題。
提及偷竊礦石一事,族叔說道:
「這件事情我知道,但那些小子們不是好吃懶做才會去昧公家的錢,是實在走投無路了。」
「有福你之前不是給村里投過一筆錢,建設村小學。」
張有福猛然想起這回事,「對啊,我發家之後就投錢給村裡的娃娃們建學校了啊,為啥小雅還要去小河村讀書?村小學呢?」
「塌了。」老牛疲憊說道:「大約五年前,學校教學樓坍塌了。」
「因為樓坍塌的時候娃娃們忙著放學,教學樓里沒幾個人,造成的傷亡不重,但還是有兩個學生死亡,多名學生和一位老師重傷,引發軒然大波。」
張有福神情震驚:「一棟樓,好好的怎麼會說塌就塌了?」
「村里人也不懂啊,還是老村長找了外頭的施工工人來看,人家說教學樓當初建的時候就沒建好,無論是建築材料還是施工都有大問題,屬於豆腐渣工程。」老牛說道。
他沒有說的是,教學樓是張家人投資建設,村里死傷了人的家庭當然無法接受,哭著鬧著要找張家人負責。
恰逢那年失蹤了許久沒人見過的張望虎,忽然返鄉,村里人便一窩蜂找上了他,讓他給個說法。
而張望虎把事情全部推到了張有福的身上。
他聲稱學校的建設投資、以及當時的工人和材料,都是張有福在負責,自己並不知情,更沒想到會出現如此的嚴重的事故。
在他口中,已經成為西北知名巨富的侄子張有福,簡直是當地惡霸,黑心肝且無惡不作。
村里人就算去鬧,也胳膊擰不過大腿。
經過張望虎的渲染,悲戚的村民們不敢找上張有福問罪,生怕會有□□上門教訓他們。
一時間村中籠罩著低沉的陰雲,不知道有多少村民詛咒張有福不得好死。
甚至還有村民去張有福父母的墳頭撒尿,吐唾沫。
張有福聽到這兒瞠目結舌,『噌』得站起來:「他爹的,張望虎是這麼說的?他真不要臉!」
「當初我倆說好了,建設村小學的錢我來出,但我那時候忙於跑業務經常出差,顧不上看顧學校的建設,所以尋找施工團隊以及購買施工材料的事都全權交給他負責。」
「我就是想著在學校里讀書的都是村民的娃娃,無論如何安全最重要,特意撥款預算增加,還強調他一定要盯緊了工人手裡的活,不能讓他們干歪了糊弄咱們村……」
學校早就塌了,現在再說什麼也於事無補。
張有福氣得渾身發抖,咬緊牙關。
這下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那筆建設的村小學的錢,張望虎一定從中撈了一大筆,才會竣工出一個豆腐渣工程。
最不要臉的是他還反手把這盆髒水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你們為啥不來找我?我先前回村遷墳的時候,怎麼也沒人來找我講這件事?!」
老牛隱忍落淚:「有福你是大老闆了,天天上電視,身邊都是保鏢,我們哪裡敢招惹你這種大人物……」
至於張有福遷墳的時候,村里已經在烏金它們的掌控下。
有張望虎那邊的神秘的『蜮』幫助,村里人別說向外尋求幫助,連見都見不到外人。
張有福那時能碰到的村民,肯定都不是原裝的『村民』,皮下還不知是什麼物種。
一想到自己先前和一群怪物打過交道,張有福便一陣後怕,心想還好自己身邊的保鏢多,那些東西當時不敢對他做什麼。
老牛繼續敘述,村小學倒塌後,村裡的孩子便沒學可上。
最嚴重的是很多有傷員的家庭沒有賠償款治不起。
在這種情況下張望虎說出一件事,他說自己知道隸屬於侄子張有福的某礦脈,其實有一個封禁的礦區。
從那裡進入可以偷偷開採礦石,他聲稱自己有門路運售,能賣不少錢。
他還說那些受傷的村民本就是受到張有福的牽連,賣他的東西賺錢,賺的是治病救命的錢,天經地義。
這番動員和攛掇下,不少村民都很認可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