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虔誠供奉它的人口中,大慈佛母原始身份不詳,只知道它在世時是一位來自藏地的少女,心地善良,以生身救世血肉成佛。
它和其餘那些端坐於廟堂、高高在上的神佛不同,它會庇護保佑每一個誠心供奉它的人。
那些狂熱信眾對此深信不疑。
起初徐靜和和專項組的成員們聽了這些忽悠人的言論,只覺得可笑至極;
隨著他們的深入調查,他們發現不少信眾都信誓旦旦,說自己曾親眼見到過佛母降世施恩。
傳言某牧區農場犯了牛瘟,數千頭牛得病奄奄一息,就在該牧區的牧民陷入絕望之際,大慈佛母用神力治癒了牛瘟,讓牧民們免於傾家蕩產。
又有傳言某村莊中有少女被邪祟侵襲,惡鬼上身,咬死咬傷無數村民吸取鮮血;
是大慈佛母降臨村莊鎮壓了鬼邪,讓少女恢復正常,不再發狂。
類似的『神跡』還有好幾例,信眾們口口相傳深信不疑。
對此徐靜和與同僚們有自己的猜測:「我估摸著那些普通人所遭遇的邪祟、災禍,就是舊藏密那些妖人弄出來的,他們先害人,再搬出一套『佛母降世』的說辭解除災禍,為得就是讓普通人相信真的有佛母存在,進一步給他們洗腦。」
虞妗妗贊同:「小南村附近那些牲畜,不就是遭人屠殺,還把仇人當成恩人霍亂了一整個村的村民。」
「不過是換湯不換藥,換個地點再操作一遍罷了。」
「可不是麼!」徐靜和很是無奈:「但和那些信眾講不明白的,他們頑固不化得很。」
「讓人一忽悠,什麼理智什麼唯物都拋擲腦後,魔怔一樣在家裡供著泥胎塑像,還有不少人跟那臨市公司夫婦倆一樣,拿牲畜血食祭祀。」
大致聽完案情的全部進展,虞妗妗神色晦暗不明。
只要是人,就有欲望。
愛財者,追愛者,祈求安康者……
大慈佛母的出世,就是以神跡為名義裝神弄鬼,去勾起這些人對欲望的渴求。
她把手中把玩的佛母像翻了個面,讓其背部朝上,另一隻手指尖輕輕划去,在塑像背面一筆一畫刻印出一個淺淺的咒印。
咒成的剎那,她身旁的徐靜和仿佛聽到虛空中有肅然空潔之聲。
徐靜和眼睜睜看著那塑像背面的咒印一晃眼變得扭曲,蠕動,簡直像活了過來。
隨之淡淡的灰色煙霧不斷從佛母像的體表、內里溢出。
蓬髮的灰氣瑟瑟恍如粉塵,這一幕異樣看得她眼睛睜大,一下不敢眨。
三五秒之內灰氣不斷湧出,而後突兀卡頓,下一刻蛛網般的裂痕出現在咒印上。
細碎的「噼啪」聲不斷響起,裂痕以咒印為中心迅速向外擴散,眨眼間就遍布整個泥胎塑像。
虞妗妗手一松,這尊滿是裂痕的佛母像往地上墜落。
還沒摔落接觸到地面,它體內發出『砰』得一聲悶響,先一步在半空中炸開,炸成一團碎末。
碎屑淅淅瀝瀝掉了兩人腳邊滿地,最大的顆粒也只有米粒大小,一時間劇烈的惡臭瀰漫開來。
這氣味怎麼說呢,活似肉類在太陽地里曝曬一個月,又混合著茅坑裡的滋味。
徐靜和不設防備吸了個滿懷;
饒是她身經百戰什麼噁心場面都見識過,此刻也胃裡一陣翻滾,差點把不久前吃的火鍋都吐出來。
「我嘔……這到底什麼…嘔!」
虞妗妗忙從腰包里摸出一張淨塵符籙,一揮之後,隔絕兩人周遭的無數黃褐色的粉塵。
鼻端的異味逐漸散去,徐靜和這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目光驚疑。
不等她追問,虞妗妗出聲解釋:「你的擔心沒錯,此物之中有多重禁忌術數,迷惑人心影響人的情緒只是較為淺顯的一種,我一入手,便隱隱察覺到一股詛咒之力想要鑽入體內。」
「一旦被詛咒,生人的精氣神和生機都會在無形中被此物吸收,使人精神日漸萎靡,就算你們察覺到這一情況也只會以為是表層的術數影響了人的精神,不會往更深的地方去想。」
「而其核心的禁忌術數,其實一種締結陣法的樞紐,簡單來說這一個個佛母像就是大陣中的靈石陣眼,它們一邊吸收周圍的生人氣血,一邊將這些氣血生機往陣法的核心輸送。」
說著,虞妗妗又抽出一張符籙,在背面畫下了剛才刻印在佛母像上的咒印,解釋道:
「我剛才所刻的印,便是一種輪轉反噬咒印,此印逆轉了泥胎像中的術數運行,讓它從輸送能量變為從本體吸收能量向外轉出。」
徐靜和瞠目結舌:「所以剛剛那些灰霧,就是……」
「是從其背後藏匿之物中,抽出來的能量。」虞妗妗肯定了她沒說完的猜測,繼續說道:
「也就是說你們關注的重點一直是錯誤的,是偏離的,這些泥胎塑像當然重要也需要小心警惕,但它們都只是置於陣法表面的眼,是用來吸引你們注意力的東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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