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頓生出無名的怒火,腦海中已經開始思考要怎麼給予這些人一次『難忘』的經歷。
她指骨分明的手指收緊,壓低身子讓耳朵靠近陳管家:
「來你再說一遍,讓我聽聽怎麼個回事呢。」
虞妗妗沒意識到自己的瞳孔都因著生氣, 變成了微微豎起的金色;
這份非人可以有的異眼,讓她看起來拒人千里,令人畏懼。
陳管家讓近在咫尺的獸眼嚇得止不住發抖,他想要搖頭。
下一秒,手骨粉碎的細微聲響牽動著無數皮下神經,劇痛針扎一般傳遞到他的大腦皮層;
他哀嚎著想要打滾、抽出已經變形的手,卻無濟於事。
「我的手!!啊啊!!」
怪物!
少爺說得沒錯,虞妗妗是怪物!!
骨骼一寸寸碎裂,陳管家疼出一腦門的冷汗,他滿腦子只有對此趟行程的後悔,對面前貓妖少女的恐懼。
身後有一心護主的壯漢打手不顧自己臉上身上貓咪抓出的傷痛,猛然蓄力衝撞而來,想趁虞妗妗不注意把她撞翻。
畢竟在他們眼裡,虞妗妗纖長的體型很有迷惑性。
可惜其引以為傲的一身膘肉,在虞妗妗這種怪力的大妖面前,就像紙糊的;
她反手兩巴掌下去,就把幾人扇老實了。
看著躺了一地的打手,陳管家徹底絕望了。
他拖著身體往後挪,看向虞妗妗的眼神簡直像在看什麼可怕的厲鬼。
「不……你別過來!!」
待虞妗妗廢了他第二隻手,面如金紙的陳管家在恐懼和疼痛的雙重刺激下,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虞妗妗回身,冷冷地看向虞衡:「到你了。」
「我是不是說過,別讓我在舊巷看見你?」
「不是我……不是我要來的!是他!」虞衡瘋狂搖頭,指著地上昏迷的陳管家:「是他和我爸非要我來把你帶回去!」
他身後一群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貓,堵住他逃命的路。
一雙雙貓眼睛虎視眈眈盯著他,光是看著他就一陣腿軟。
虞妗妗冷笑道:「讓你來你就來?你是虞家的狗嗎?」
「你剛剛要怎麼叫嚷來著?要弄死他……」
虞衡心態崩了,他太害怕了。
將才這女人就是一邊皮笑肉不笑,一邊重複著陳管家的話,就把陳管家的手廢了。
她現在這麼說是想要自己的命嗎……?!
「虞妗妗我才是你弟弟,才是你血緣上的親人!」虞衡飆出眼淚,憤怒和莫名的委屈沖昏了他的頭腦,他嘶吼道:
「我都幾次三番來接你回家了,你還要怎樣?」
「你放著虞家的錦衣玉食不要,幫著一個外人欺負家裡人,你有病嗎?!」
更何況他還只是說說,那姓祝的小白臉不還好好站在那裡,沒傷到一根毫毛嗎?!
虞妗妗快步走進,抓著虞衡的衣領把人猛然一提。
鼻青臉腫的少年人臉上混雜著粘粘的眼淚,收緊的領口勒住他的脖頸,讓他臉頰脹紅,實在狼狽。
「我再和你說最後一遍,我不會回虞家。」虞妗妗一字一句,「我不管你們是真心還是假意,也不管虞正龍有什么小心思,回去告訴他,再朝舊巷伸爪子,我就不是廢你們幾隻手這麼簡單了。」
她聲音輕輕的,虞衡卻聽得繃緊了頭皮。
「聽到了沒?」
聽出她語氣變得不耐,虞衡憋憋屈屈點頭:「聽…聽到了。」
虞妗妗鬆開手,嗤笑一聲:「沒有盡過一天撫養義務的人,居然好意思拿孝道來壓人,你們虞家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一樣的無恥。」
「虞正龍怕我丟了虞家的臉面,三番兩次地上門擾民,你回去告訴他不必再費心思;
虞家不想解決的事情那就讓我解決,要不了幾天,很快了。」
還有三日,就是顧荇燁的生日宴會。
而前些日子她拜託天師府幫她查的事,也已經有結果了。
三日之後她會成全虞家大費周章的心愿,也會完成……原身的夙願。
虞衡心中惴惴不安。
他覺得虞妗妗說的話和態度都很奇怪,總讓他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
「我知道了,我會和爸說的……」虞衡吭哧半天,又突然說了句:「其實媽真的很想見見你,當年的事她完全被蒙在鼓裡,知道實情後偷偷哭了好幾次,而且也和、和虞舒月在有意保持距離。」
直到現在,蠢鈍的虞衡依舊以為,虞妗妗的冷漠和抗拒是因為虞舒月的存在。
他壯著膽子說話時,不知是害怕虞妗妗生氣還是怎的,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用『姐姐』代稱虞舒月,而是僵硬地直呼其名。
他說著目光不斷地偷瞟虞妗妗:「姐……至少媽是真心想彌補你的,她給你準備了房間,買了很多衣服包包和首飾……」
「別說了。」虞妗妗不想聽。
或許虞衡所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