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說:「阿寬是漢人,跟你們一樣。」
馬霜痕恍然大悟點頭,接過他搖勻的葡萄糖水,趁機交換眼神:如無意外,這個阿寬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溫賽飛接過話茬,「你們牧場挺大,放牧得騎摩托去嗎?」
阿叔頷首,「要的,騎摩托到不能騎的地方,再走路。」
得想個法子防止嫌犯騎車逃躥。
馬霜痕搖著保溫杯,吹溫了喝兩口,口感齁甜,刺激出一身雞皮疙瘩,她的表情不由扭曲。
「怎麼了?」溫賽飛問。
馬霜痕的身體原本並無大礙,劇本里不應該有這一句,聽著像有感而發的關心。
「難喝。」她老老實實小聲道。
「葡萄糖哪會好喝,要不打進去?」
「打哪?」她第一反應竟是屁股。
溫賽飛從口吻到眼神沒有一絲鬆動,正正經經,叫人分不清冷笑話還是真心話。
馬霜痕跟他大眼瞪小眼,乖乖一口悶。
大叔一臉慈愛看著,「你們是來旅遊結婚嗎,一邊玩一邊結婚?」
馬霜痕連連否認,像急於跟身旁男人撇清關係。
大叔估計得猜他們私奔。
溫賽飛澄清道:「只是一起休假出來旅遊。」
按以往辦案經驗,他們從見面那一刻就該出示警察證,讓大叔一家配合調查。但所處地形特殊,蒙古包周圍沒有其他掩體,鄰居在山的另一側,嫌犯在山頭看到大張旗鼓的陌生車輛,早嚇跑了。
只能等太陽落山後,借著夜色悄悄包圍。
馬霜痕和溫賽飛竭盡所能地吹水,拖延時間,增進信任感。
下午9點,終於迎來日落,天光收束,黑暗如漁網撒開,罩實了天幕。
習慣了城市霓虹,實打實的漆黑容易令人迷失。
氂牛群的叮噹聲遙遙傳來,伴隨著歡快的狗吠,和偶爾驅趕的人聲。
大叔激動地起身準備迎出去,「回來了。」
「等等——」
溫賽飛面色凜然站到他面前,半拉開藍色衝鋒衣的拉鏈,拎出掛胸前的警察證,「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大叔失神望向他機靈可愛的女伴,竟也是一樣的神情、動作與證件。
大媽留意到這邊動靜,探頭張望,想過來看看又不好打擾。
溫賽飛神色戒備,帶著一股無名的壓迫,低聲吩咐:「不要讓阿姨知道。」
大叔哪有反駁的勇氣,轉頭跟大媽遙遙嘰咕幾句,才交代:「我讓她去準備擠牛奶。」
大媽果然先帶著兩個男童走出蒙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