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從水色他鄉到口岸三十分鐘左右車程,馬霜痕一直被溫賽飛抱坐腿上,沒有坐椅子舒適,好歹沒懸吊累人。
馬霜痕鬆開頂棚拉手,乖乖坐在溫賽飛懷裡,讓他的臂彎變成安全帶。空間侷促,馬霜痕弓著腰,軟胸壓著他的小臂,像給他托著似的。車身略一顛簸,溫賽飛手臂不經意一動,馬霜痕下意識扣住他的手,怕他亂來。
他們的手又成了十指相疊的方式,跟在高原同握一個氧氣瓶一樣。又比那時觸感深刻與細膩,馬霜痕有餘裕感受溫賽飛暴凸的青筋,指節的堅硬,掌心的溫暖,還有他反扣她指尖的力度。
開始硌屁股的硬座二等座,漸漸變成稍軟的一等座。
早起困頓,車身微震中,馬霜痕眼皮漸重,昏昏欲睡。
但有人比她先睡上了。
馬霜痕的肩膀微沉,落下了溫賽飛腦袋的重量。他應該是偏著頭,馬霜痕沒感覺到熱乎乎的吐息,睨了眼只見濃密的發頂。
抵達口岸,他們的手只在下車時分開片刻,馬霜痕落地站穩,手又給溫賽飛撈起扣住,若不是出境檢查,還能一直牽到船上。
馬霜痕由他拖著,不掙扎也不回視,像老夫老妻的淡然,又比老夫老妻親昵。她頻頻暗示自己,只是臥底劇本,馮小南和唐冰龍是新婚夫妻,不然淪陷柔情怕誤了大事。
登船依舊只有同車五名乘客,不見金爺蹤影,神獸之二的爛口蟹和螞蟻偉宿醉未消,不像要辦大事的樣子,溫賽飛稍稍放低戒備。
「暈船嗎?」溫賽飛問。
「沒太試過。」馬霜痕說。
溫賽飛無比自然攬過馬霜痕的腦袋,讓她靠進他的肩窩,「航程一個小時左右,先睡會。」
馬霜痕悄悄問:「沒事嗎?」
溫賽飛:「沒吐就沒大事。」
馬霜痕安下心,閉眼才發覺「枕頭」高度恰到好處,不像以前跟韓弋時得費勁扭脖子。
她沒有特意比較,只是總會跳出相似的回憶。上一段感情不至於難捨難分,她的生活節奏也不允許她停下懷念,只是記憶一時還沒完全疊代。
溫賽飛半摟著她,也輕靠著她的發頂。
離開熟悉的環境,人的道德約束會鬆弛許多,就像很多野鴛鴦選擇旅遊偷情。溫賽飛也不免俗,只要馬霜痕不抗拒,便往前再試探一小步。
海上浪大,郵輪比汽車顛簸,每搖晃一次,他們好像靠得更緊密一些。馬霜痕找到最合適的角度,是眼窩貼著溫賽飛的下頜,唇部暴露在他低頭可觸的範圍。
有點危險。
相貼的肌膚沒了溫度差,馬霜痕雙唇微嘟,好像在等待一個吻,又暈船胸悶,不想再掙扎另一個姿勢。
鼻尖幾縷髮絲給輕輕撩開,她凝神屏息,緊張到了一個新高度,心跳加速,加劇了暈船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