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失日後再算,」金世耐說,「貨不能囤,必須馬上出掉。」
爛口蟹抱怨,「以前『騾子』被抓,海關都會收緊一段時間,哪還敢輕舉妄動啊。」
金世耐冷冷道:「爛口蟹,你是說一點辦法也沒有?去澳門賭錢你懂變相延長停留時間,幫我做事直接說沒辦法?」
爛口蟹哪裡敢承認自己的無能,「老闆,我再想想。」
螞蟻偉:「以前要貨也沒要得那麼急啊……」
金世耐:「想不出方案,抱怨客人要得急?」
螞蟻偉只能噤聲,跟好嫖友一起苦思冥想。這倆人只能聽人差遣,沒有幹事業的雄心壯志,最大的優點只剩下忠誠,對金世耐沒有二心,金爺說啥是啥。
孖蛇小心翼翼說:「老闆,『人肉騾子』能分散風險,相對安全,但每一批出貨量實在太少了。不如走水上渠道,直接送貨過澳門。」
金世耐反問:「你有信任的渠道?」
孖蛇還沒落實到位,一時不敢打包票。
溫賽飛就等這一刻,他們身份特殊,既要參與滲透,又要將自己摘乾淨,得拿捏分寸。他不方便提供方案,但可以補充方案。
「老闆,我不清楚要運的是什麼貨物,只要不是活物,都可以像凍品一樣,少的用『大飛』拉,多的用漁船。我有親戚就是做這一行的,還沒聽說過出事。」
金世耐來了點興趣,「冰糖龍,你知道我們說的是哪一條渠道?」
溫賽飛選擇一個安全詞彙,「『免稅品』。」
金世耐皮笑肉不笑,「好一個『免稅品』,看來你的確有點小聰明在身上,連條子都能躲開。」
「你就是條子吧。」孖蛇冷不丁扔出一句,不知道跟金世耐演哪一出。
馬霜痕心頭一緊,指尖抽了抽,幸好沒攥成拳。
溫賽飛相對冷靜,「就因為我躲過條子,你覺得我就是條子?」
孖蛇不語。
爛口蟹和螞蟻偉雖不愛管事,事關忠誠問題,不得不插兩句。
爛口蟹的疑惑不像裝的,「條子出來還帶個女人嗎?」
螞蟻偉也無解,如果條子紀律性強,孖蛇黃賭毒不沾,菸酒少量,平日只圍著金世耐轉,不與他們為伍,才更像條子作風。
「我要是條子,就不會蠢到讓秋秋被扣,讓自己陷入被懷疑的境地。」
溫賽飛後半句對金世耐說:「老闆,如果你也懷疑我,我想沒必要再讓我站在這裡聽下去。」
金世耐的雪茄靜靜燃燒,煙霧如索,細細騰升,幽幽藍光里,像一道無形的索命繩。
他默了片刻,倏然風輕雲淡一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讓你在這裡聽了這麼久,一定是相信你。」
孖蛇不甘心地蹙了下眉頭,「可是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