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出舌尖,將一顆小小的血珠卷進自己的嘴裡咽下去,最後還好心替對方舔了舔傷口。
血液和唾液融合在一起,很快就讓謝安存起了反應。
結引的副作用來勢洶洶,謝安存嚇了一跳,剛從俞明玉唇邊退開,下腹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壓得他動彈不得。
好似有千萬根針狠狠扎進皮肉里,要在他的每一寸骨骼、每一方肌理上刻下什麼東西。
「啊......」
謝安存額頭上冷汗連連,他捂住肚子,拼命咬住自己的手背才勉強不發出痛叫聲。
這陣疼痛不知持續了多久,就在謝安存意識都有些模糊的時候才逐漸退卻。
他虛脫地直起背,挪開手,在小腹上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烙印。
契紋出現了。
是人類胞宮、也是魅魔生殖壺的形狀,紋路如深深扎進血肉中的荊棘般猙獰。
只不過兩側腔口都以盤虬而上的雙頭黑蛇代替,蛇頭怒張血盆大口,獠牙尖銳,只有蛇信是猩紅的,烙在謝安存蒼白的皮膚上,顯得色情而弔詭。
每一隻魅魔身上的契紋都會帶有結引人的特徵,而顯而易見的,這兩顆蛇頭就是俞明玉的象徵。
為什麼是蛇呢?
謝安存盯著自己的契紋看了很久,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
契紋就像普通的紋身,摸上去不會有什麼觸感,謝安存的指尖繞著蛇頭仔仔細細地描摹了一遍,感受到了線條內蘊含的蓬勃熱意。
這是俞明玉的契紋。
謝安存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身子瞬間紅了半邊,半晌,才在夜色里緩緩彎起眼,笑了。
第9章
俞明玉醒來時窗外已是大亮。
頭部沒有以往惱人的混沌感,眼皮也不沉重,這一覺竟然睡得格外得清爽。他靠在床頭,將身體重重壓進枕頭裡醒神。
被子上乾乾淨淨,窗戶也緊閉著,好像昨天看到的東西全是一場夢。
可沒有哪個夢真實到連手摸上去的觸感都能記得起來,是真是假俞明玉還是分得清的,昨夜他房間裡確實進東西了,是只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中華田園狗。
「陸秘書,我舅舅他還沒起啊?」
「楊少爺。」
陸以臻的聲音自門外傳來:「俞總這兩天應酬多,晚上睡得晚了點,可能一會兒就醒了。小少爺找他有什麼事嗎?」
「多大人了還賴床,自律人設中道崩殂了?我起得都比你早。」
楊啟明嘀咕了一聲:「沒什麼事兒啊,我明天就走了,過來和我舅打聲招呼,不然我現在去樓下等等他?」
俞明玉靜靜聽著,忽然開口叫道:「楊啟明,進來。」
「小舅——我來了!」
房門立刻被推開,楊啟明帶著諂媚的笑臉走進來,那狗腿勁兒不像假的,下一秒就能學人家大內總管給皇上跪下來請安。
陸以臻也跟著走進臥室,見俞明玉仍穿著睡袍靠在床頭時,有些驚訝。
俞明玉的生物鐘一向很準時,即使晚上睡不著也能在第二天保持清醒,絕對不會在早上七點以後才睜開眼。
今天確實奇怪。
他暼了眼床頭櫃,上面的藥一顆也沒有吃。
「剛剛在門外說什麼呢?」
「......沒有啊。」楊啟明訕笑,「什麼都沒說,我跟陸秘書拉家常呢,是不是啊,陸秘書?」
他伸手狠狠拽了一下陸以臻的西褲。
陸以臻不是很情願地點了點頭。
「早飯吃過了?」
「吃過了吃過了,今天廚房做了雞絲粥,我吃了兩碗,還給庫克舀了一點,他也喜歡吃。」
俞明玉淡淡道:「狗不能吃加鹽太多的東西,以後別給他吃這個,叫人早上給他弄點水煮雞胸肉就行了,中午和晚上還有正餐要吃,你羅叔叔不想他長太胖。」
說起狗,他想到什麼,忽然皺起眉問:「陸以臻,碧水榭里有沒有跑進來一隻黑色的狗?」
「什麼狗?黑色的狗?」楊啟明搶話。
「很小,長得像幾個月的土松,毛色純黑,眼睛......」
俞明玉頓了頓,這才想起來昨夜那揮之不去的怪異感是從哪兒來的了,如果仔細看那隻狗就會發現它長得非常奇怪,眼睛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