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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占,謝安存反覆在心裡咀嚼這個詞,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詞彙被發明出來?

此時此刻的另一邊,俞明玉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往下望,今天不是個好天氣,霧霾嚴重,陰翳的雲層罩在人心上,沉甸甸地往下拉扯。

電話那頭的人一直不說話,呼吸也輕不可聞,讓俞明玉胸口和今天的大氣濕度一樣沉悶。

他對婚姻的理念很單薄,或者說得更確切一點,根本不足以構成理念。

一張紅紙困不住他,聯姻的對象是誰,是美是丑也沒什麼所謂,只是多了一個需要偶爾注意一下的人罷了,但就是因為這種需要刻意分散他注意力的東西,才讓俞明玉覺得不舒服。

該說的話都說了,他對謝安存算得上仁至義盡,但對方似乎不這麼想。

謝安存身上有種矛盾的氣息,膽子大的時候能把嘴送過來莫名其妙地舔他的傷口,討好時還要拿長輩小輩這種藉口搪塞,膽子小的時候連目光都不敢對上。

在亭子裡哭那會兒倒是真情實意,不管不顧地把眼淚全掉在他手上,好像真是他在逼嫁。

現在不說話又是因為什麼?不滿意他的專制,還是又要哭了?

辦公室的門在這時傳來三聲輕響,俞明玉回過頭,看見陸以臻站在門外,舉著手裡的文件示意他去開會。

俞明玉頷首點頭,正想掛斷電話時,手機里終於有了聲響。

謝安存的聲音很輕,用一種寡淡而可憐的語氣回答:「......我知道了,下午一點對嗎?都聽俞叔叔的安排。」

民政局今天特地被清了場,整個下午只有謝安存和俞明玉兩個人過來領證。平日裡第一窗口那個胖乎乎的阿姨也不在,換了個沉默寡言的年輕人給他們辦理。

謝安存懷疑這人也是俞明玉找來的,因為對方登記的時候全程不敢抬眼,只顧著自己砰砰蓋章,著急要對窗口外的新人送走。

這樣一張只有幾毫米厚的紙頭,一張結婚照,兩個名字,一個章,就把從前毫無交集的兩個人給綁在了一起。

謝安存將結婚證反反覆覆地翻開又蓋上,指腹輕輕撫過照片,只有摸到底下鋼印的輪廓時,才能讓他從這場比閃婚還快的儀式中找到一點真實感。

回去的路上氣氛有些尷尬,俞明玉偏頭看著窗外,一路沉默,興致並不高。

結婚證也沒怎麼看,隨意扔在腿邊,放在平時他的禮儀絕對不會允許自己這麼做。

旁人恐怕看不出來俞明玉的心情如何,因為他臉上總是掛著笑,或濃或淡,溫文爾雅的模樣很容易給人一種錯覺,自己可以被面前這個人無限包容。

拍結婚照時男人也笑得很完美,他倆看著就像一對剛陷入熱戀就要私定終身的愛侶,但謝安存偷偷觀察俞明玉這麼久,還是能看出點端倪來,對方大概心情又不是很好。

說是心情不好,其實就是在鬧彆扭吧。

謝安存合上結婚證,在心裡嘆了口氣。

大當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呢,表面上對聯姻無所謂,但真正要結婚的時候,還是希望會有一段合自己心意的婚姻吧。

即使被強迫了還要端著長輩的架子,眼睜睜地看著妻子像柔弱的菟絲子那樣攀附上來,甩不了臉色就只能當個知性成熟的丈夫。

真可愛。

謝安存心底像被爪子撓了一下泛癢。

「要先送謝少爺回家嗎?」司機從車外鑽進來。

「下午季度匯報的會議從幾點開始?」俞明玉問。

「四點半,結束後從德廠來的員工說要去居酒屋聚餐。」

「那先去謝家。」

今天來接送這對陌生新人的司機是陸以臻,他從把謝安存送到民政局開始就坐立難安,屁股上像被針扎了似的,時不時就要去看一眼後視鏡。

他只是個秘書,從不過問俞明玉的私事,但知道他老闆突然要領結婚證,還是跟謝家少爺領證的時候,嚇了一跳。

畢竟謝安存和俞明玉先前根本沒有什麼明面上的交情,更別說偷偷搞地下情了。

陸以臻對謝安存唯一的印象還停留在碧水榭的宴會上,一個看上去有些陰沉內斂的富家少爺,說話的時候呆呆的,沒想到私底下竟有如此手段,能哄得俞明玉閃婚領證。

是他看走眼了,陸以臻推了推眼鏡。

餘光里兩個人一個占左窗一個占右窗,中間涇渭分明。

那謝少爺臉色蒼白,呆滯地看著手裡的結婚證,失魂落魄,看起來不像是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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