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早上不喜歡吃太多主食。」俞明玉面不改色地撒謊。
謝安存臉上露出一種糾結猶豫的矛盾表情,但手伸得很快,跟拿蛋白時一樣自然:「那給我吧,我把剩下的吃掉。」
「直接用我的碗吃吧。」
俞明玉拿走謝安存的碗,把小貓碗推過來,筷子也換成自己的,「吃。」
謝安存一愣,看看寶寶餐具又看看俞明玉,對方顯然沒覺得哪裡不妥,坐得端正筆直,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關切問:「怎麼了?」
「沒有......」
謝安存搖頭,撈了撈碗裡剩下的面,夾一筷子,硬著頭皮往嘴裡送。
頭頂一直有道耐人尋味的視線,那種赤裸裸打量的眼神讓謝安存喉頭顫了顫,鼻尖都沁出點汗來。
碗裡陽春麵的滋味兒不知道怎麼的漸漸變了,明明湯湯水水的極清淡,謝安存卻覺得自己越吃越口乾舌燥。
俞明玉要在這裡看著他把面都吃完嗎?
碗沿的黑色小貓好像動了起來,笑得奸詐,和俞明玉一道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俞明玉心裡確實和小貓一樣欣快。
忽然伸手,撩開謝安存耳邊的碎發,湊過去輕聲耳語道:「筷子上都是我的口水。」
「哐」一聲,謝安存險些打翻碗,他錯愕看過去,俞明玉已經從餐桌上站起來,披上西裝外套準備出門。
臨走前還按了按謝安存的肩膀。
「安存,要幫叔叔吃完啊,否則就浪費了。」
吃完什麼?謝安存勉強回過神,再一抬頭,俞明玉已經走了。
接下來的三天,果真和俞明玉說的一樣,他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小樓失去了男主人的光顧,顯得愈發冷清起來。
但謝安存也沒有閒著,他在俞明玉的的房間裡順利放了自己想要放的東西,還把臘腸狗塞進床,鳩占鵲巢。
被子裡的香水味道已經淡得快聞不見,即使謝安存把臉埋進去用力地吸也不能滿足他狂躁的欲望,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待在這裡,其變態行徑開始引起比格的高度重視。
它屢屢懷疑謝安存的發情期是不是要提前來了,可對方肚子上契紋沒了結引人體液的滋潤,死氣沉沉,一點動靜也無。
沒了那陣奇怪的灼熱感,謝安存反倒不習慣起來。
就是因為他不能長時間離開俞明玉,所以接下來要做的事是完全必要的,謝安存給自己找藉口。
「你又幹這種事?!就不能改掉你那跟蹤狂的習慣嗎?這裡人這麼多,還都是俞明玉公司的員工,萬一被誰發現了怎麼辦?」
謝安存租來的小破金杯停在伯勞大廈正門口花壇後,駕駛座上的人趴在方向盤上畫設計圖,還能找準時機跟蹤俞明玉,簡直一舉兩得。
不是疑心病,也不是想時時刻刻監視俞明玉,謝安存只是想知道離開公司後,對方會幹些什麼罷了。
比格確實說得沒錯,他確實是個喜歡窺探俞明玉隱私的跟蹤狂,可再仔細想想,他只是想離自己的丈夫近一點兒才跟蹤對方,有什麼問題嗎?
「你可以不來的,家裡有遊戲機。」
謝安存說:「說了多少遍不是跟蹤狂,我只是在和結婚對象培養感情而已。」
什麼感情培養需要三天換五輛車無間斷沉浸式視奸和跟蹤?
比格冷笑,謝安存根本沒從那次失敗的跟車中吸取教訓,只要俞明玉的車從地下車庫開出來他就會義無反顧地跟上去,偷拍俞明玉的照片和車牌號。
鬼知道這些照片最後都被拿去派什麼用處了。
現如今他倆已經把俞明玉的行程理得清清楚楚。
無論工作上再怎麼忙,俞明玉都有在晚餐後休息一段時間的習慣。
有的時候會在附近的咖啡廳里看平板處理公務,有時則一個人驅車去三公里外的市圖書館看書。
和有錢人揮金如土的奢華生活不太一樣,俞明玉的休閒活動很樸素,還喜歡獨自一人。
謝安存很喜歡他安靜看書時的神情。
怪不得上學時班上總有幾個男生會對穿白裙子、文靜內向的文科女生,側臉恬淡漂亮,獨自沉浸在文字里的模樣又有些讓人抓心撓肺的冷淡。
真好看。
可惜在圖書館裡的跟蹤往往進行到一半就會失敗,因為俞明玉喜歡看一些又冷又深奧的反殖民名著,還是英文原裝版。
謝安存也會拿一本和他手裡一樣的書,打扮成學生模樣,坐在附近裝知識分子。
俞明玉看書時很專注,很少看手機或者旁的人,謝安存懷疑即使自己戴上眼鏡坐在他身邊也不會被發現。
但手裡的書實在太晦澀,一本《撒旦的探戈》謝安存只用了二十五分鐘的出彩成績就倒下睡著了,根本無需俞明玉自己發現,等他醒過來身邊早就沒了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