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他又聽到周圍的人在大聲驚呼,刺耳至極,叫他的心臟砰砰直跳。
匆匆回過頭,但丁不知何時被幾股如觸手般詭異的黑霧緊緊纏住身體。
其中一股塞進了他嘴裡,讓男孩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從喉嚨里擠出沉悶的呻吟。
但丁驚恐地瞪大了眼,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黑霧拖到陰影里。
這副詭異的場面嚇壞了前主人和拍賣官,僵在原地半天沒敢動彈。
班傑明眼疾手快,沖黑霧連開數槍,這霧氣名副其實,金屬根本打不中它,反而越發加快了拖行的速度。
男孩很快便消失在了一扇門後,班傑明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媽的,到底放進來了什麼鬼東西!你們還愣著幹嘛?叫保鏢來啊!」
黑霧就在附近,謝安存還沒有跑遠,俞明玉回到教堂的第一層,很快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謝安存沒有背包,還是穿著黑衣和蒙面沙巾,一邊快步走一邊往後看,和身後的俞明玉剛好打了個照面。
他一愣,欲蓋彌彰地把沙巾往上提,換了方向邁步跑了起來。
居然還有本事跑,俞明玉簡直要氣笑了,他給這個「未知聯絡人」發去一條簡訊:
[謝安存,敢跑出這個教堂我們就離婚吧。]
謝安存瞥見這條簡訊,動作一滯,很快就被追上來的俞明玉卡住脖子往後拽。
掙扎未果,謝安存渾身僵硬得像剛從水裡撈上來的屍體。
他從易延那裡學來的防身術都是俞明玉親自設計的,怎麼可能打得過對方。
幾秒鐘後,謝安存便被反剪住雙手抵在牆壁上,沙巾被扯下,隨意丟到一邊。
腰側的白朗寧手槍抽出來,一路往上游移,最後頂在謝安存的下巴上。
「別動!」俞明玉低聲呵斥,「再動試試看!」
俞明玉怎麼能用送他的手槍指在自己身上?
謝安存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身後熟悉的溫度和香根草氣息讓他的身體安靜不下來,心臟像被推進去一支興奮劑,在胸腔里亂撞。
他急切地想轉過身,去看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也急需要俞明玉身上的任何東西來安撫狂躁的大腦。
但男人只是握緊了他的下巴,力道極重,也極疼。謝安存合不攏嘴,含不住的津液順著下巴往下流,滴在手槍和俞明玉的虎口上。
「明玉、明玉......叔叔......」謝安存急促地喘息,「我好想你。」
他指尖不安分地從俞明玉的西裝袖口溜進去,握緊對方的手腕。
掌心的溫度高得像這裡的沙漠,也在俞明玉的表情上燙出了一個空白的洞。
就是這樣一個極會偽裝的騙子,甜蜜的話信手拈來,私底下卻什麼髒事爛事都幹得出來。
俞明玉不理會他的話,冷聲問:「但丁呢?」
「什麼但丁?」謝安存陰下臉。
那個拍賣品只是被打暈了拖進另外一個房間而已,但他好不容易才和俞明玉見面,為什麼第一句問的就是一個外人?
那個男孩就有這麼漂亮嗎?俞明玉花800萬買下他還不夠,現在還要問他的下落。
嫉妒和憤怒輪番滾上心頭,謝安存從未發現自己有這麼多不安定的情緒,他抖著身體暗罵,罵完了還要嘀咕一些俞明玉聽不清的話。
「你說什麼?」俞明玉皺眉。
「我把他殺了。」
謝安存的吐息斷了兩聲,大吼:「我說我把他殺了!」
「我不是說過了嗎,絕對不會讓第二個人插到我們兩個之間,我們的事還沒解決呢,你怎麼可以因為別的人分心?」
「叔叔,我找了你好久,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是打算拋下我一個人跑掉嗎?是這樣嗎?」
「你要跟我離婚?」
謝安存一邊吼一邊自己委屈上了,猩紅的雙眼緊緊盯著俞明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眼淚滴滴答答地從眼眶裡湧出來,砸得俞明玉手背上全是他的淚珠與口水。
「我早就在想了,你肯定是在躲著我,所以不接我的電話,也不回復我的消息。」
「你走的那天我一直待在你的房間裡,你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想,找到你以後,我一定要把你關起來,吃進肚子裡面,這樣就再也不會有人敢覬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