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累的說不出話了,只能用那雙含滿情/欲和無奈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李景辭。
李景辭心口驀然一軟,無端的有點不敢直視他。
過了好半晌,謝燁終於緩過了這口氣,他突然抬起手溫柔的撫上李景辭的臉頰,神情溫文而低順。
「殿下。」
李景辭心裡一警,直覺這人被折騰完說不出來什麼好話,剛想俯身去堵他的嘴唇。
不料謝燁開口道:「若我做殿下的帳中人,從此以後任殿下處置,殿下能否給我一條活路。」
「本王從未想過要你死。」李景辭啞著嗓子回道。
「我向殿下討要的活路,可不是光活著那麼簡單。」謝燁笑的柔和,聲音里還帶著點啜泣過後的沙啞和央求。
「我要殿下不再鎖著我,要殿下不再將我關進地牢,還要殿下將那個與我不對付的獨耳小廝趕出府去。」他說話時尾音上揚,勾人的緊:「那我便對殿下,予求予給。」
李景辭定定的注視著他:「你就算不對本王予求予給,本王也有的是辦法得到本王想要的。」
謝燁倏然便收了笑意:「那就看看,是殿下找郎中的速度快,還是我尋死的機會多。」
「還是說,殿下也對屍體感興趣?」
李景辭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抵在床頭,俯身專注的深埋下去。
謝燁很快就再次沒有力氣說話了。
……
那日之後,李景辭果然是再沒將他重新關回地牢,獨耳獄卒也不見了蹤影,屋中炭火燒的十足,暖意融融,推開窗戶是風雪交加,合上窗戶是四季如春。
謝燁每日在屋裡溜溜達達,趙明就在旁邊扶著。
「謝兄,您這腿傷恢復的可真快,不到幾個月功夫,都能走路了。」趙明讚嘆道。
謝燁笑著放開扶著他的手臂,自己試著往前多邁了幾步:「府里郎中治得好罷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在下不才命好,血肉聽話,癒合的快。」
趙明神色微動的看著他,忽然開口:「若是能一直這般下去就好了。」
謝燁轉頭隨口問道:「哪般?」
「就……每日在這方寸之地陪著謝兄,一直這般。」小廝赧然。
他說完又覺得冒犯了謝燁,不敢抬頭看他,便一直垂著腦袋站在原地,耳朵尖紅的像熟透的果子。
下一秒他被謝燁伸手,微微抬起下巴,在他臉上打量了片刻,然後放開笑道:「也挺好。」
「若是你家殿下,肯讓我在府中活到七老八十的話,這樣下去,也挺好。」
小廝心口微微一怔,看著他頎長優美的背影,喉頭不自覺的滾動了幾。
李景辭幾乎夜夜留宿他這裡,府上下人們都在傳,二殿下從江南水鄉帶回來一個身體嬌軟的美貌女娘,每日勾的殿下魂不守舍,夜夜不眠。
這奏摺中除了美貌是真的外,身體嬌軟,江南水鄉,女娘……是一個也沒對上。
謝燁出生西北,統領大漠邊境明淵閣數十年,跟江南水鄉半點關係都不沾。
他還是個男的。
但這封奏摺一出,李景辭無疑是不好過了幾日。
要知道李景辭向來在皇子中以勤勉著稱,這消息傳來穿去,就傳到了朝中有心人的耳朵里,李景辭毫不意外的挨了幾道上奏批他的摺子,上朝時還挨了父皇幾聲訓斥。
一旁的二哥,四哥不動聲色的露出一點喜色,太子倒是沒表現出什麼,只在下朝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氣道:「三弟啊。」
李景辭很識相的深鞠一躬作揖:「太子放心,微臣自當回去約束自己,好為太子殿下效力。」
謝燁對這些一概不知情,只覺得府里那郎中來的比平日更勤快了些,有時候還挑著李景辭不在的時候前來。
「近日情況如何?」姜懷遠將手指搭在他手腕上,關切的問。
「腿還是疼,但是經脈的傷已經沒知覺了。」謝燁溫言道:「多謝郎中醫治。」
姜懷遠先是對他道了聲抱歉,緊接著俯身撩起謝燁衣衫下擺,露出他的腳踝來,腳踝往上是筆挺修直的小腿,紅痕和指印遍布。
這場景看的姜懷遠驀然紅了臉,但還是強自鎮定的用手去探他腿部受傷的筋骨處,指尖往上延伸,輕輕在他膝蓋處按了按,然後迅速抽回手來。
「恢復迅速,但還需調理,不易過激活動,我今日便去稟告殿下。」姜懷遠道。
謝燁倒是完全不見羞赧之色,反而安之若素的晃蕩著腿,伸手將衣擺整理了少許:「多謝。」
姜懷遠覺得這屋子熱的驚人,他實在有些呆不下去了,收拾好東西,起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