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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仿佛隨時長了眼睛,在姜容出手的剎那,周遭射出的尖銳氣浪就能給他按地上了。

曾經如此強悍的一個人經過數月的摧殘,變成了如今這樣,姜容不由得怔愣在了原地,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後小廂房的門被人用力推開,裴玄銘大步而入,一把從地上將他抱起來。

謝燁此時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他在裴玄銘懷中劇烈的掙紮下地,自己扶了牆壁,轉身冷冷道:「誰讓你進來的?」

裴玄銘沒回答他的問題,擒住他的腰身扣到自己手中,抬頭溫和的沖姜容道:「姜少俠,勞煩你在外邊等一下,我很快就出來。」

謝燁滿身狼狽,不想被姜容看見,裴玄銘的手勁又宛如鐵鑄,讓他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只能暫且將臉埋進裴玄銘前襟里,屈辱而崩潰的閉上眼睛。

姜容向來是個很識眼色的人,何況他方才不知道此人武功盡失,已經虛弱到了這種地步,還沒輕沒重將謝燁推到地上,裴玄銘不同他計較就不錯了。

姜容見此場景如蒙大赦,連忙轉身出去,順帶給他倆帶上了門。

裴玄銘這才放開他,目光沉靜而緩和,他低聲問謝燁道:「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沒有。」謝燁冷淡道。

「姜容方才所說的話,是真的嗎?」

謝燁渾身上下猶如被刺了一般,忍著痛跳起來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承認我以前是喜歡你,就算你給李彧當狗,就算你為了大統擋在他身前跟我為敵,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現在落到這種下場也是我應得的,與你毫無關係!」

裴玄銘不明白他又是哪根神經被刺痛了,莫名其妙自己把自己氣成這樣:「不是,你——」

「我喜歡你,所以我重用與你相像的李景辭。」他一把推開裴玄銘隨時要伸過來攙扶他的手臂,眼神顫抖,卻硬是不肯服輸半分。

「他廢我武功,逼我震碎內核,關我進地牢,斷我雙腿……都是我識人不清,我活該,李彧和我從年少起就不對付,因為諸允嚴的死要將我千刀萬剮也是情理之中,這些我都認了,願賭服輸沒什麼不對。」

「只是裴玄銘,你當年既然選擇了效忠李彧,現在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我要你中途跑出來橫插一槓做我的救命恩人?」

裴玄銘喉嚨乾澀,拳心攥緊半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那李景辭……還對你做什麼了?」他費盡力氣,才問出這麼一句來。

謝燁聽見此話,仿佛自暴自棄般猛然扯開了自己的前襟,露出胸前一大片令人浮想聯翩的紅痕,眼睛裡滿是明晃晃的嘲諷,恨不得將裴玄銘的心徹底撕個粉碎才好。

「將軍,我呢,從小就知道自己這幅皮囊長得好,以前有武功的時候,旁人忌憚我幾分,不敢近身,可等你是個毫無反抗之力的階下囚時,那處境就由不得我說了算的。」

裴玄銘呼吸驀然一滯,只覺胸口仿佛有火焰噴涌,將他的理智撕心裂肺的灼燒起來。

「你做什麼了,他也就做了什麼,你們本就沒什麼區別。」謝燁嘲諷的輕聲說。

「我怎會跟他一樣!」裴玄銘已經顧不得去想別的了,他滿心都是對眼前這人的心疼,偏偏謝燁毫不領情,偏要將他跟李景辭劃到一處去。

「只不過我喜歡你,哪怕你當年背叛我,選擇保護李彧。」

他的神思被謝燁驀然打斷,謝燁臉色蒼白的看著他,眼底儘是苦澀的傷感:「是我賤,是我犯蠢,與你無關。」

裴玄銘怔在當場,他的眼眶終於被謝燁氣的紅出了血絲,張口結舌的站在原地,顫聲喊了一句他的名字:「謝燁……」

「現在知道小景是誰了,你滿意了嗎?」謝燁氣喘吁吁的慘笑道。

「滿意了就滾,我不想看到你。」

方才的這話耗盡了謝燁的全部力氣,他拿起姜容閒置在桌上的匕首,往自己脖頸前一放,喘息著又重複了一遍:「滾。」

眼中神色冷厲如冰,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我現在是打不過你,但你再敢靠近我一步,我立刻死給你看。」

裴玄銘深吸幾口氣,眼眶酸澀,實在是想不管不顧上去強行摟著他說個清楚,但謝燁眼中神色實在是太決絕了,堅韌又破碎的可怕。

他不敢讓謝燁真傷了自己,只得慢慢的逼著自己後退幾步,跨出了房門檻。

門板被裴玄銘輕輕關上了,謝燁整個人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筋疲力盡的枯坐在地,任由刀鋒滑落,愴然墜地。

他麻木的將自己埋進膝蓋里,身上還有裴玄銘抱他時沾染上寒鐵冷刃的氣息。

要是沒有過去的一切從中作梗該多好,要是他和裴玄銘,從始至終就是兩個相識於武林大會的普通少年,該多好。

謝燁疲憊的合上眼睛,將意識浸泡在無盡的酸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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