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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都是裴玄銘多年親信,若是信息有誤,那只能說明兩個問題。

一,密探已經因為暴露而殞命,送信之人不是密探。

二,京中親信中,出了叛徒。

無論是哪一種猜測,眼下情況都已經糟糕透頂了。

第49章

第二個壞消息緊隨其後。

大營門口一匹戰馬轟然倒地, 裴玄銘等人聽到動靜立刻奔出去查看情況。

只見坐騎上的小兵一個踉蹌從馬背上摔下來,身著北疆邊軍的戰甲,渾身浴血, 身上甲冑破爛不堪, 仔細看去全是坑坑窪窪的血洞口, 一看就是從戰場上拼死逃出來的。

他實在沒力氣爬起來行禮稟報軍情了, 於是只能雙手扶地,跪在地上, 任由血水滾涌而下,朝著裴玄銘的方向跪行了兩步。

裴玄銘狂奔到他身前,二話不說就蹲下扶住小兵的雙臂, 回頭怒道:「來人!給他治傷。」

「將軍不必……」那小兵氣息已經很弱了,嘴角血線一絲, 倏然淌下來。

「北疆裘璣……趁江統領含冤下獄之際作亂, 他們三十萬大軍來犯, 我等難以招架,副將拼死將我救出, 命我來西北……找裴將軍馳援,懇請裴將軍看在與我家統領昔日情分上……出兵相助。」

說罷, 他最後一絲力氣也用盡了, 神志恍惚的晃了晃腦袋, 在裴玄銘的攙扶下驀然將頭垂了下去。

裴玄銘再一探他鼻息,就發現這小兵已是力竭而死了。

裴玄銘手裡握著死人尚未褪去溫度的血水, 視線里是西北大漠多年不變的黯淡雲色。

黃沙呼嘯,暗無天日。

現如今怎麼辦?

難道真的二話不說就出兵北疆?

江昭守了一輩子的北疆邊關,鞠躬盡瘁,恨不得把命拋在沙場上, 臨到終了了,落得如此下場。

裴玄銘在壓抑住所有悲傷和憤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大局為重之後,還是難以自抑的從心底發出疑問來:值嗎?

這李家的江山,還值得守麼?

他若是現在就率西北幾十萬大軍壓境裘璣,頂多替李彧再多清掃一個時常在邊關作亂的眼中釘。

完了然後呢?

外部威脅徹底解除,那皇帝新的眼中釘會是誰簡直不言而喻。

有人撥開圍著他的手下擠到最前,伸手握住了裴玄銘沾血顫抖的掌心。

謝燁很沉靜的注視著他。

「起來。」謝燁輕聲道。

「別在手下面前失態。」

裴玄銘聽他的話,順從的被他從地上扶了起來,身旁立刻有人上前給那小兵斂了屍身,只留下地上一片從盔甲里滲出來的蒼涼血跡,一路蔓延入更深的黃沙里。

裴玄銘用力攥著謝燁的手,轉頭問方才前來報信的人。

「你方才說,陛下命我回京給江昭收斂屍身,是嗎?」

「回將軍,是,還請將軍早日動身。」

裴玄銘冷笑一聲:「啊,那我用不用將手下最精銳的親衛全帶上,如江統領一樣排場的歸京?」

「不必,陛下命您不帶一兵一卒,獨身前往。」

裴玄銘陰鶩的看著他。

半晌他轉身吩咐手下:「把他按下,關進牢房裡去,若有不從,就地斬殺,就當此人沒來過。」

宣旨人大驚:「裴玄銘,你要抗旨嗎!?」

裴玄銘眉心一挑,反問道:「抗旨?抗哪門子的旨?我這裡今日有京中使者來過麼?」

周遭手下立刻附和一片。

「沒有。」

「沒有啊,何人來過?」

「京都八百年不曾給我們來信了,也不知何時召我們回京看看父母妻兒……」

宣旨之人目瞪口呆。

裴玄銘一揮手,示意手下將人帶下去了,連帶著他身後那一溜的侍衛一個也沒放過,統統關押起來了。

王玉書擔憂的看著裴玄銘的臉色,開口道:「老裴……」

「你究竟作何打算?」

如今裴玄銘的處境進退兩難,乖乖回京,下場保不齊比江昭還慘。

可若是反了,這反賊的千古罪名可就坐實了,更何況京中數萬禁軍實力強勁,勝算幾何尚未可知。

謝燁按住裴玄銘的手,低聲道:「先去北疆。」

「江統領也不願看到他走後,自己昔日部下變成一盤散沙,在戰場上一敗塗地。」謝燁道:「況且,北疆大軍本身實力強勁,此不過是無人統領,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所致,若能為你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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