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雨騰出沒有沾風油精的那隻手握了她一下,鬆開,然後說:「我自我介紹過了,應該不用重複第二次了?」
江越笑著點頭:「那我們是朋友了?」
季薄雨也露出最近第一個笑容,說:「嗯。該上課了,快回去吧,朋友。」
江越耍寶道:「剛認識兩秒就趕我走,你好狠的心。」
季薄雨等了兩秒,說:「現在不是兩秒了。」
江越:「……」
這是哪裡來的大寶貝,思路這麼清奇。
江越搖著頭,笑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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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雨的反抗招來了更大的衝擊。
第二天,她的課桌上被刻上了婊子兩個字。
這下,她擦不掉了。
季薄雨找江越借了一點橡皮泥——誰知道江越怎麼會有橡皮泥,反正她就是有,還有很多,三十六種顏色,一大桶,就放在課桌桌膛里。
她把幾個顏色的橡皮泥揉在一起,不知道怎麼做到的,揉出了和課桌表面的噴塗一樣的顏色,接著把它們填上去,蓋上夾板,該怎麼寫字怎麼寫字,等橡皮泥風乾,就又是嚴絲合縫的樣子,完全看不出被刻得那麼難看過。
她用尺子做刮刀,把風乾的橡皮泥凸出來的部分一點點磨掉,磨得很好看,很適合做個木匠。
季懷心喜歡這麼說她。
因為家裡的東西都是季薄雨修的。
林知微這幾天狀態不太好,一直沒有來學校。
季薄雨做完這一切,心想。
還好姐姐沒有來,不然讓她看到,不知道會幹點什麼。
如果她不是怕林知微看見著急解決,就去買美縫劑了,那個更方便。
但林知微還是知道了。
因為當天晚上給季薄雨輔導數學的時候,林知微打開第一頁,母狗兩個歪扭的字毫無防備,沖入她的眼睛。
季薄雨還埋頭在書包里找老師發的講義,沒有抬頭。
林知微撕下那一頁,捲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和季薄雨說。
「小雨,我懷疑你學不好數學和第一頁有關係,怎麼謄抄的全是公式,說了多少次要理解,不要死記。」
季薄雨這才反應過來她撕的是什麼,尖叫一聲,撲向垃圾桶,想挽救自己的公式。
林知微一把攬住她的腰,輕笑兩聲,另一隻手越過她,向垃圾桶里倒了喝剩下的半杯可樂。
這下徹底救不回來了。
季薄雨挽救無效,欲哭無淚、有氣無力地撲騰兩下,不動了。
「姐姐——!你也太過分了!我抄了好久!」
「以後我看見一次撕一次,不許死記硬背,來我再給你捋一遍。」
「嗚嗚……我真的抄了好久……」
她的腰很軟,被林知微挾持,像一條柔軟的海豹,按著座椅趴在她身上,一個手伸向垃圾桶的方向,嘴裡還在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