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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現在似乎看懂了,那是由內而外噴薄的生命,是兩個生命相遇瞬間的喜悅,是絕望已久之人在深淵所見到的無聲盛開的希望。

在前往閱覽室的途中久違地想起畫下那副希望之作的患者,那位患者是一位久負盛名的畫家。畫家還在療養院時有一位專門來拜訪的粉絲,也是畫家唯一的知音。《梨花盛開》就是畫家認識知音後畫的。

因為知音,那時畫家的人格逐漸穩定,被害妄想症由重度變為輕度。就在所有人以為畫家能夠出院時,知音在要去見畫家的那個雨天出了車禍,不治身亡。所有人對知音的死緘口不言,但畫家還是察覺到一向準時之人的消失。

兩個月後,畫家畫下了最後一副作品,跳樓自殺。畫家跳樓的那天,山上最後一株梨花早已遲暮。而畫家的遺作,是畫家少見的肖像畫,肖像畫的主人公是知音,懷中是一株盛開的梨花。

盧會腳步停下,他想起催眠前松璵的呢喃,又想到同時見證畫家和知音死亡現場的目擊者。

*

祁擾玉原先以為療養院的閱覽室里只是一些休閒放鬆的書籍,直到他看到幾大櫃關於經濟、藝術、音樂、建築、馬列、數學等書籍。祁擾玉為自己的先入為主感到羞愧,即使精神患有疾病卻依舊追求智慧。他自愧不如。

盧會走到閱覽室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一位陌生男人站在書櫃前看書。

站在陽光下的年輕男人聽到聲音從書本抬起頭,露出一張清俊溫潤的面孔。對方個子高挑,完全被陽光籠罩其中,髮絲和瞳色似是陽光質感,卻又比陽光更淺。因為婚戒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松璵的丈夫——祁擾玉。只一眼盧會就明白了松璵為什麼對他情根深重,對方身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安寧氣質。

祁擾玉的眸光有些驚訝卻又很快收回,他微笑著把書本復歸原位,伸出手:「您好,盧醫生,多有打擾。」

「你好,祁先生。」盧會握住他的手,「我是松璵的主治醫師,我來是想和你說一下他現如今的情況。」

祁擾玉擔心道:「他現在沒事吧?」

「他現在沒有事。」盧會比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先坐下聊吧。」體諒一下,他真的老了。

「松璵說他最近開始夢遊,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在看著你。你在睡覺時有沒有感到被注視?」盧會開始掏出記錄本記錄。

「有感覺到,但已經習慣了。」

盧會寫下「習慣」二字時筆尖頓住。他看向對面的祁擾玉:「可以具體說說為什麼會習慣嗎?」

祁擾玉看起來有些難言之隱。盧會看他猶豫的樣子,領悟道:「小環在七年前告訴過我關於你們的婚姻。」

「這樣啊。」祁擾玉點頭,開始把他記憶中感到被注視的夜晚逐個敘說。

盧會一一記錄,當祁擾玉說除去前幾晚,最後一次感到在睡夢中被注視是在兩年前。盧會記下這個特殊的時間節點,畫家和知音就是在兩年前離世的。

了解完情況,盧會找出自己對松璵病情的總結及未來治療方案,他看向手中的文字,又看向對面的祁擾玉,神情略微嚴肅:「祁先生,其實相較於松璵,你自身會受到危害的程度更高,」他停頓一下,繼續說,「這部分是由松璵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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