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白棋僥倖利用劫材優勢,威脅黑子從而劫爭區域一舉破局,穩控全場——
再下十步差不多就是鍾離獲勝了。
下一刻,阮梅的勝負心成功被激起,主動投子認輸,並拉著鍾離要求再來一局。
她已經分析過了鍾離那種端坐龍案,舉手投足間自有威儀的操局方式。
阮梅想大哥哥的風格是在乎整體的格局,而非局部的得失。
但棋風核心也如深知一子雖微,卻可牽動全盤,因而落子從不輕率。
——便以布子圍空為先,再以抵制對手偷襲的厚勢迴旋機鋒為後。
這種感覺阮梅也說不清楚,但她能看懂鍾離每一次棄子,都如同山林間潛伏的暗流,靜待時機驟然涌動;每一次讓步,都是為下一場反擊積蓄力量。直到棋至中盤,對手猛然發覺時,才能得見那些被輕描淡寫的落子竟環環相扣,織就一張無形的網,將局勢盡數收入掌中。
觀棋如同觀人,所以阮梅也懷疑,鍾離大哥哥的棋風非常像「德高望重的君父在治國理政」。
對方不會真是羅浮雜俎上謠傳的「古國皇帝」吧?
那大哥哥是要去持明族,還是在神策府登基——總不能按照計劃去幽囚獄吧?
「嗯……」
阮梅還沒來及想明白,便聽到一旁傳來了推門和委屈的聲音。
「本小姐在樓下等了好久了,你們怎麼不出來呀……」
帶著兜帽的白露氣鼓鼓看著雅間內放符玄鴿子的兩人。
嗚嗚嗚嗚她也想和長著龍角的大哥哥玩!
「白露小姐,景元將軍竟會放你出來嗎?」阮梅沉默片刻,有點不相信香噴噴的特殊實驗材料會在街上走路。
白露咬著手指頭:「將軍說神策府今天年末大掃除,讓符玄姐姐帶我出來玩,晚上也不用回來了。」
她著看了眼鍾離:「將軍還說看在大掃除的份上,讓我去住客棧,還說鍾離先生是個大好人,一定會陪我玩的。」
——仙舟的將軍一定家種常備好人卡。
以前都是鍾離給別人發好人卡的,景元的超絕操作竟讓他一時間想起,提瓦特還有一個被自己騙到未來璃月港附近,代養龍蜥的岩龍王。
也不知道岩龍王到處找他,卻發現他不在龍蜥堆里後是個怎樣的心情。
至於同自己連接的意識,為了避免驚擾龍王美夢,鍾離從不主動接觸對方,只是任憑對方於耳畔共振。
……所以都是單方面被發好人卡,並幫忙養幼崽。
鍾離失笑:「如此嗎,景元將軍為了神策府衛生著想,如此安排我也卻之不恭了。」
「白露小姐今日可有安排?要去金人巷吃糕點嗎?」
阮梅見鍾離答應,那她也同意,拿起挎包從座位上站起來,帶著白露去找樓下喝奶茶解壓的符玄小姐姐。
「那大哥哥,我們晚上見。」
阮梅推門的那一瞬,看見鍾離像是接到了何人的通訊。大哥哥偏頭含笑,眼眸微亮,猶如捕獵時的金黃豹貓,美而危險。
「好,我同阿阮到時候見。」
鍾離握住臨時的通訊器,目送兩個小姑娘下樓去玩。
白露來的時間很巧,巧就巧在鍾離接到景元的通訊。
日理萬機的仙舟將軍傳來的通訊非常簡略,上面寫道——【知理因故死於家中烈火,灰飛煙滅,屍骨無存,然內應恐在神策府。】
【難怪那個狐人,不……步離人司鼎沒了,原來有神策府的內應看到昨晚宿主送雕像,給龍師通風報信,讓他們風緊扯呼、消除證據、斬草除根!】
系統恍然大悟。
【是這樣的嗎宿主?】
「不。」
鍾離注視著桌上的棋局,阮梅這個孩子總不時給他帶來些靈感。
「倘若那位知理先生在此時出事,龍師便來不及控制其下線的步離人,同時司鼎出事,無論有沒有線索,都會直接將仙舟六御的懷疑倒向龍師,因為不滿狐人控制丹鼎司的龍師最有嫌疑。」
【那會是什麼情況呀?這時候那個狐人司鼎沒了,就像是在陷害龍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