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說,絕不窺探。」
鍾離沒料到對方的無賴程度如此之高。
「可我不看著你身後,萬一有魔獸躲在草叢裡襲擊你怎麼辦?」
「???」
若陀眼裡的人類,精準伸出柔軟好擒住的人爪,毫不留情頂住龍王靠近。
鍾離眼中的若陀,一句話將時間帶回了原初險惡的蠻荒大草原,因為只有山中群居的野獸會這般相互看顧彼此,用眼睛保護對方的弱點。
若陀還在想,人類的力度不大,很好突破,很合適被抓住白皙的肢體壓在床上,拼命縮起身子,貓一樣在空氣中胡亂抓撓。
鍾離懷疑若陀龍王的文化程度有點胎教肄業,自己很可能在雞同鴨講。
「……不必如此麻煩,還請龍王放心,即便在下是人類,基礎安全足以自理。」
鍾離戰術性後仰,主打一個不應當。
「摩拉克斯,我當然知道,你很強大。」若陀意外的看著人類突如其來的防禦,犬科動物般無辜歪頭:「可這是龍表示親密方式,我做我的,人做人的,為何要拒絕?」
鍾離:……因為我們只是盟友,世上哪有盟友這般相處的?
若陀的表情有點古怪:「且只有繁衍期的母體才會將伴侶趕出家門,你是不是有蛋在孵化,抱蛋抱到神志不清了?」
說著,若陀抓住人類的袖子,擔憂的自言自語:「你是一條漂亮的雄人,摩拉克斯,你需要清醒一些,你是不會懷孕的,是有什麼礦石或者薰香刺激了你的認知嗎,我需要檢查一下。」
說著欺身而上。
「住手,豈有此事。」
這荒謬至極的推論震得連鍾離都怔住,心裡悲憤可想而知,這可真是千古奇冤。
懷揣悲憤的心情,內衣袖中一抹鋒銳冷光劃破空氣,一柄匕首大小的岩槍已然出現在掌心,鍾離反應過來時,為了證明自己不會像兔子一樣假孕,他已經把槍鋒直指向了若陀胸口。
搶鋒撞到龍王的皮膚,居然給挫平了。
鍾離:「……」
若陀一愣,垂眸望向那近在咫尺的岩造物,眼神困惑又茫然,片刻後,他緩緩抬頭,金色的眼睛裡滿是疑問:「……摩拉克斯,你這是何意?」
「你方才清醒的時候,情緒確實不太穩定,倘若驚慌易怒的話,你真的有可能是……」
若陀用龍蜥的知識合理懷疑,自己契約的人類可能真在抱蛋期。
鍾離頭疼:「沒有。」
「真的沒有嗎?」龍王歪頭,偌大的金眸水汪汪的,「我雖然不是很喜歡孩子,可若你要有孩子,我會劃出最大的一片山脈,讓孩子們去自由的吃魔獸。」
「我不是壞龍王,不會為了繁.殖權殺害下一代,摩拉克斯,你不用擔心。」
「……」
謝謝,很擔心,這話題已經歪到天邊救不回來。
以及,請不要放養幼崽追著魔獸啃。
鍾離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再繼續聽下去,要麼是龍王出去造謠自己「喜得貴子」,要麼是自己會忍不住掄槍上去敲開這位的腦殼,看龍王腦子裡到底裝了什麼石頭。
「我很好,若陀,還請後退片刻。」
鍾離轉而露出微笑:「還請允許我思考些問題。」
他暫且收起岩槍,笑顏溫和平靜:「但若龍王再說這種……這種荒唐之言,下次便不是槍尖指著龍王,在下要被迫召喚天星來評一評理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要求,畢竟你在特殊時期。」
若陀的眼尾輕輕垂了下去,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嫌棄了,滿臉不甘地嘟囔道:「有關繁.衍的問題並不需要羞澀,你真的很漂亮,我本身就享有對你的求偶權……」
「住口!」
——默默扶額。
鍾離的記憶有些混亂,耳畔還有一道機械的聲音在使勁叫他【宿主快點醒來】,覺得自己已經分裂成了兩道靈魂。
一道靈魂屬於在璃月不斷輪迴,並與龍契約的人類;另一道靈魂的身份,他突然記不清楚身份了……且自己身為往生堂客卿的記憶也很模糊。
唯一能夠清楚回憶起來的,只有他昨天進入層岩巨淵,在履行往生堂客卿職責,封印層岩下深淵污染時,一時不慎弄丟了仙家用來封印魔物的太威儀盤。
黃天之威,五方之神。夜叉種民,共執璣衡。
星羅斗布,速降威靈。帝敕符命,不得久停。
不得久停……
——要趕快離開深淵!
他下意識這樣想,便去尋找出路。
鍾離繼續從善如流的回憶起昨天的經過。
他還記得層岩下一共封有五處深淵泄露點,時、空、理、生——這四處皆已經完成了封印,但在面對最後一處「死」門時,太威儀盤憑空消失,故此他並不確定自己的封印是否成功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