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抱歉先生,我只是聽到了些奇怪的聲音。」
「何為奇怪的聲音?」
昆鈞用委屈的狗狗眼看鐘離:「只是不重要的風聲,先生。」
腦袋裡的幻聽詛咒自己變成若陀龍王,還會被先生封印。那他此話一說出口,妥妥會引起先生警覺,把他趕出二里地。
他只是喜歡先生而已,他又不傻。
昆鈞從層岩睜開眼,腦海中就出現了幻聽。
現在幻聽又回來了。
——摩拉克斯是封印我背叛者!你才不喜歡摩拉克斯!你不許喜歡摩拉克斯!你不許喜歡摩拉克斯!!!
——他還讓你親,他都沒親過我!上一個輪迴……上一個輪迴……他和我恩斷義絕!!!
——我要弄死他!我要艹死他!
腦袋裡的幻聽是被氣到死灰復燃的。
說了很多有的沒的,信息量很重,但昆鈞把注意力全放保護鍾離上了。
昆鈞壓制自己腦海中的聲音。
暗中辛苦。
「原來是夜風惱人,罷了,我不再過問,昆鈞自己決定就好。」
鍾離沒問出個所以然,輕輕一挑眉,隨後轉身去盯他的太威儀盤,眼中滿是興味,就像籠子裡面的貓在看玻璃缸裡面的魚。
昆鈞:「……」
匠人的掌心始終帶著鐵匠的溫度,微熱而堅實。他忽然很想探手過去,輕輕地,握住那一點客卿身上的冰涼,以掌心的溫度覆上去,感受那片柔軟是否會因溫度的侵襲而微微露出些暖色。
可鍾離沒有動,昆鈞也終究沒有動。
親都親了,被事業腦折磨過的純愛戰神,還是害怕唐突「朋友」。
匠人眉目沉穩,握著一襲厚實的斗篷,緩步上前,將其輕輕披在客卿先生的肩上。
他的妥協就是相信鍾離不會拋棄自己,今夜翻臉,明天逃跑。
「先生,夜涼,莫要受寒。」
「昆鈞,你不必這樣待我,從人類的角度講,我很健康。」
鍾離和善轉頭看昆鈞,顯得他生機勃勃的想搞事。
除了進不去之外,鍾離剛剛聽牆角聽的很愉快。
「修復太威儀盤一事,已有匠人協商妥當,先生何故親自查看,先生看似在思索,又似在猶豫?」
「……嗯,原來昆鈞是這樣想的嗎?」
鍾離搖頭,他並非猶豫,就是有空氣牆擋著,進不去盛露廳而已。
若陀龍王不讓鍾離拿到太威儀盤,所以龍王不得不去睡一覺。
現在璃月無主,鍾離可開心了。
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他甚至會進倚岩殿批改翻閱奏疏,就像人類下班後看話本聽戲那樣,好好發泄帝王級別的生理需求,狠狠的治國快樂一把。
但為了乘早解決幻境。
鍾離提前昆鈞一步到達盛露廳,想試著能不能進去,連夜把同深淵有關的仙家法器拿到手,卻發現就算沒有昆鈞意志影響附近空間,他也無法進入盛露廳。
這一片區域已經被龍王的意志封鎖。
對龍王而言,祂恐怕不希望鍾離拿到太威儀盤,在潛意識提防。
龍不可貌相,軟柿子有時倒也精得很,不想給的東西就光給看不給摸,將覺得對鍾離有害的東西鎖得死死的。
不過若陀是龍王,昆鈞也是龍王,且意志的影響力比睡著的那個看起來要更強大些。
鍾離有點不確定他該做點什麼,怎麼好言相勸,讓昆鈞同意將太威儀盤心甘情願的交給自己。
君子動口不動手,他要再咬幾口柿子嗎?
鍾離良心發現,覺得這樣不好。
才吃過柿子,且還吃了兩個柿子的客卿先生的眼神落在男人的唇上,認真停留了片刻。
若陀龍王人形高大俊朗,人形的唇線條分明,略顯粗糲,看起來因匠人習慣爐火炙烤而帶著一點乾燥的裂紋。之前親過來的時候,弄得鍾離都覺得像自己成了一塊匠鋪中的石料,被昆鈞壓著磨砂。
好在多蹭蹭石料出了水,情況就會變得好起來。
不過糊弄龍王的一套連招持續用,萬一給對方打脫敏了,會不會效力減弱?
會不會導致對方先產業升級,返回來針對自己?
這是鍾離在考慮的問題。
昆鈞的下頜輪廓凌厲,微微緊繃著,像是在刻意收斂什麼情緒,不言不語地站在那,肩背寬闊,投下陰影。
「今夜收了那龍王,我幫先生一併承擔責任。」
「不過,先生是想要那太威儀盤嗎?龍王曾經下令,不能將太威儀盤交還給先生,盛露廳下的匠人皆拿到了命令,但先生想要,我就去拿。」
昆鈞想了想,緩緩說他可以幫鍾離把儀盤帶出來,只是鍾離怕要付出些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