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肖窈再次睜眼,已經到了中午,平陵縣站台到了。
黑娃母親跟肖窈是一個縣的,只是所在村不同,兩人就結伴一起下火車。
不知道是不是肖窈的錯覺,她總覺的她下車之時,看到付靳鋒站在3號車廂的窗戶旁看她。
等她回過頭去看,卻沒有看到付靳鋒的影子。
由於黑娃母親所在的村子跟肖窈要去的清水村是反方向,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出了火車站就分道揚鑣。
平陵縣是個比榕市更加貧窮落後的小縣城,縣底下的幾個小鎮和村落,基本都是坑坑窪窪的土路,要去清水村,只有蹭人家的拖拉機、驢車牛車什麼的,要蹭不到,只能徒步走著去。
徒步一走就是一天的時間,肖窈自然不願意走,她按照肖翠蘭的話,拎著兩個包裹走到縣東面的縣城門口,看看能不能等到一些到縣裡辦事的清水村人牛車。
如果等不到,她打算從空間裡挪一輛自行車出來,騎到清水村附近,找個隱秘的地方再把車子收進空間。
不過這樣一來,她很有可能在路途中碰見清水村的人,或者認識肖大芳的人,那樣就沒辦法解釋自行車的來源。
畢竟自行車在這個年代算是寶馬級別的大件物品存在,稀罕的很,誰家要有個自行車,能傳得整個村都知道。
想想,她也就站在原地多等了一會兒。
好在她運氣很好,沒等多久,就遇到了一輛牛車。
趕牛車的是個小老頭兒,是清水村的人,看到肖窈拎著包裹在路邊,勒緊韁繩招呼她:「這不是肖老二家的大妮兒嘛,你從省城回來了啊,要回村上去嗎?上車吧。」
車上已經坐了五個人,有男有女,年紀都在挺大的,在三十到五十歲間,看到肖窈都往車子一邊擠了擠,給她讓出一個位置,讓她坐上車。
一個瘦尖臉的婦女好奇的問:「大妮兒,你這次省城咋去了那麼久,比以前多呆了一個多星期了呢。你姑這次又讓你帶啥好東西回來?」
肖窈上到牛車上,擠坐在一群大媽大嬸中間,模模糊糊地回答:「被一些事情給耽擱了,我姑也沒給什麼好東西,就一些吃的用得。」
「啥事兒耽擱這麼久?」
肖窈還沒開口,一個穿著還算得體的三十多歲男人嗤笑一聲道:「你們還不知道吧,人大妮兒可能耐著呢,人家在省城處了一個對象,這次去省城就是為了找她對象,結果她對象死了,她成了殺人兇手!」
「啥?真的假的!」一群婦女震驚地看向肖窈。
肖窈不知道是這群婦女消息落後,還是肖大芳得罪了那個長得滿臉痘痘坑印,眼睛裡滿眼算計的男人,她皺著秀眉道:「是有這麼回事兒,不過榕市的公安已經查明死者跟我無關,我因為頭部受傷,失去記憶,到現在只想起一點零星的事情,把傷好的差不多了,這才回來。」
她說著,伸手撩起留海,露出左額頭上還未完全完全恢復的傷口,以及被石磚砸過的凹痕,證明自己沒說謊。
那幾個婦女見狀,一臉同情道:「夭壽哦,大妮兒,你遇到這麼大的事兒,你爸都不關心關心你,還跟你後媽在家裡沒心沒肺的造娃呢。」
這就有點挑撥離間的嫌疑了,肖窈沒吭聲。
她不是肖大芳,肖大芳的父親做什麼事情,她都不會有半分好奇,半分不滿的情緒。
大概是看她不像往常一樣,一提起她那個不作為的父親,她就炸毛的模樣,說話的女人又訕訕地轉口道:「好在你有一個好姑姑,你在省城受了委屈,你姑一定給你討回了公道。」
另一個婦女則好奇地問:「大妮兒,你真失憶啦?你記得我是誰不?」
肖窈搖搖頭:「不記得。」
「我是你有根叔的媳婦兒,你得叫我嬸兒,你小時候跟我家大壯玩得可好了,還說以後長大了,要嫁給我家大壯做媳婦兒呢!」婦女親熱得拍著她的手背道。
「我說過嗎?」肖窈神情迷茫,一臉無辜地收回自己的手,「小時候的事情,我不太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