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住戶跟住在單位工廠房屋的職工一樣,都是一家老小住在一間房子裡,屋裡放滿了東西,只能把爐子放在外面做飯。
在這些住戶中,一個臉頰乾瘦,長相普通,有著一個大蒜鼻,身形偏矮,年紀大約二十五歲左右的女人。看到肖窈拎著一堆東西,那女人一雙眼睛就滴溜溜地轉,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主兒,當著肖窈的面兒,朝她啐了一口,陰陽怪氣道:「一個女人買這些多東西,也不知道是賣的錢,還是偷得錢來買的。」
「你說什麼?」肖窈上樓的腳步一頓,拎著東西轉身,目光冰冷的看著她道:「有種你再說一次!」
「說就說!」蔣來娣不怕死道:「我說有些人啊,買這些多好東西,不知道是不是賣得錢……」
「啪!」她話還沒說完,肖窈健步如風地走到她的面前,把右手的東西放在地上面,接著抬起右手,狠狠往她臉上扇一巴掌,「閉上你的臭嘴!噴糞之前先動動腦子,別以為我初來乍到怕你!」
肖窈打人的力氣很大,直接把蔣來娣一把掌扇倒在地,絆倒她放在過道上的破舊水盆,發出叮叮咣咣的聲響,水潑了她一身不說,她的嘴被扇出了血,臉也腫得老高!
這一幕,不僅蔣來娣驚呆了,在過道做飯的其他住戶也驚呆了,他們皆沒想到,這個新來的租戶,長得那麼漂亮,居然這麼彪悍,連蔣來娣都敢打!
第47章 曹春石
蔣來娣是整棟樓最潑婦, 也是最難纏,最難搞的人。
原因無他,她的母親蔣媽生前是盧家的僕人, 曾經奶過盧大爺,算得上是盧大爺半個奶媽。
盧大爺感恩蔣媽奶過幾次的恩情, 十幾年前,政府把盧家大宅沒收又退五間房給盧大爺後, 盧大爺看蔣媽死了,蔣來娣的兩個姐姐死的死, 散的散,就把二樓靠樓梯的一間小屋子給她住,每個月收最低的月租,收不過兩塊錢。
那時候蔣來娣才十五歲,早早聽從她媽的話嫁了人, 她的男人是肉聯廠屠宰車間的屠宰工,每月六十多塊錢的工資,一半都要給自己的父母,來幫襯他的兄弟姐妹。
她男人脾氣不好, 沒事兒就花個一兩毛錢, 買一大桶啤酒回家,天天喝得醉醺醺的, 一喝醉就耍酒瘋,打蔣來娣。
蔣來娣出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她媽跟她爸活著得時候,連生三個女兒都沒生出一個兒子,於是給三個女兒取名叫什麼娣,就是盼著她們的名字能引來弟弟, 可惜老兩口到死都沒生出一個兒子。
蔣來娣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思想也受到影響,她總覺得自己必須要生個兒子,才對得起她男人,才能給她男人家裡傳宗接代,才有底氣跟男人好好的過日子。
誰承想,她連生兩胎都是女兒,她男人原先還能裝一裝對她好,在她生完兩個女兒後,徹底翻了臉,隔三差五喝醉酒,借酒耍酒瘋,把她們娘仨往死里打。
街坊鄰居去勸,她反而還幫她男人說話,說都怪她沒生兒子,她男人其實對她也不錯,就是喝醉發發酒瘋而已。
久而久之,街坊鄰居也懶得去管他們夫妻倆的破事了。
這麼長年累月下來,蔣來娣不知道是不是被虐打出來了心理毛病,她不敢跟她男人動手,就把矛頭指向鄰居,今天不是跟這個吵架,就是跟那個動手,要麼就指使她好不容易生出來的兒子和兩個女兒,成天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搶大院孩子們的吃食。
整棟樓的鄰居,沒少為自家的孩子跟她吵架,她不僅不約束著孩子改正錯誤,反而變本加厲,干下不少混帳事兒,鄰居們都煩她的要命,跟盧大爺說過很多次讓他把蔣來娣一家子趕走。
盧大爺想著蔣媽生前的囑託,到底沒狠下心趕他們走,只是讓樓里的鄰居看管好自己的物品,實在不行就報警處理。
盧家所在片區的公安來處理過好幾次鄰里矛盾,每回不是攪稀泥,就是各種口頭警告,沒有實際性的處理,蔣來娣也就越發肆無忌憚,成天看誰不順眼就罵罵咧咧,把自己當成樓里的霸王。
如今樓里來了一個硬茬,鄰居們震驚肖窈潑辣膽大的同時,都有些幸災樂禍。
「我x你一個騷娘們,你敢打老娘,你活膩了?!」蔣來娣從被打的震驚情緒中回神,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跳著腳,去打那個個子比她高一個頭的女人臉,嘴裡不乾不淨地罵:「你這個千人騎,萬人睡,騷、穴不知道被多少個男人搗鼓過的賤人!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敢打我......」
她罵得實在太難聽,周遭看熱鬧的鄰居們聽著都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