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多居民上有老下有小,老人小孩沒工作,那點糧食指標壓根不夠他們吃,有家庭的職工為了拿自己的糧食貼補家裡的老人小孩,不得不把糧食關係落到街道上,自己回家做飯吃。
雖然這樣能養活一大家子,但每個人都吃不飽飯,長年累月下來,各個餓得面黃肌瘦,兩眼昏花,這也就這個年代絕大部分人們為什麼那麼乾瘦的原因,全都是餓成那樣的!
肖窈就沒這種煩惱,先不說她是單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就說她空間裡的物資,她幾輩子都吃不完,糧本上的糧食指標她買不買都無所謂,主打一個重在參與。
出了糧站,肖窈又馬不停蹄地往盧家大宅所在的街道辦事處趕,還是坐的付靳鋒的自行車。
街道辦的康主任,一看老熟人付靳鋒,帶著盧大爺之前來街道來報備的租房漂亮女同志,來落實糧食關係的事情,沒有二話辦理了手續。
在他們兩人臨走前,他特意囑咐肖窈:「肖同志,現在已經是月底了,我們城南街道辦事處已經發放過糧油票和其他票據,你的糧票,要在下個月才發,到時候我們會有工作人員到盧家大宅,挨家挨戶發放。」
「謝謝您的提醒。」肖窈拿著摁了紅戳的糧本,心情極好地出了街道辦事處,對等候在門口的付靳鋒道:「走吧付公安,我們下館子去,我請你吃頓好的。」
「這麼大方,你不生我氣了?」付靳鋒連送她兩個地方,她沒跟他交流一句話,他還以為她生氣了。
「哎呀,我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嘛?我這人就是這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肖窈一屁股坐在他自行車后座上,催促他,「你去不去呀,不去我回家去了。」
那自然是要去的,付靳鋒蹬動腳踏板,帶著肖窈去了最近的國營飯店。
這家飯店就在平章分局附近,離城南的鋼鐵廠比較近,平時顧客挺多,菜售賣的很快,就比其他國營飯店的菜新鮮很多,味道還不錯。
付靳鋒是單身漢,工資足夠自己花,家裡的爺爺、父母、哥哥姐姐沒事兒就往他手裡塞錢票,讓他時常下館子吃好喝好,生怕餓著他,他沒事兒就帶著徒弟和同事下館子,是這家飯店的常客。
飯店裡的兩個年輕女服務員看到他,本來還挺高興的,畢竟像他這種有錢有背景,出身首都,長相英俊,自己又很有辦案本事的未婚公安,是不少未婚女同志心儀的對象。
她們是想著法兒,想吸引他的興趣,想跟他處對象。
可這人在她們飯店吃了好幾年的飯,平時對她們諸多示好和問候也是笑臉盈盈的回應,但他從不跟她們有過多的接觸,也不收她們送得任何東西,更不會帶除同事以外的任何女同志來飯店吃飯,這讓她們覺得這人心裡沒有心儀的對象,她們就有機會,還能爭取一下。
現在看到付靳鋒破天荒地帶一個她們眼生的女同志來吃飯,雖然那女同志穿著肉聯廠髒兮兮的工裝,可實在天生麗質,長得漂亮,她一踏進鬧哄哄的老舊飯店,就有種寒舍蓬蓽生輝的感覺,在飯店吃飯的好幾桌皮膚黝黑,肌肉紮實的鋼鐵廠工人,一同停止推杯換盞,都把目光放在了那個女同志的身上。
兩個女服務員頓時挎著小臉,沒向往常一樣,看到付靳鋒就熱情地上前去問他吃什麼。
這會兒正是飯點,飯館裡全是人,裡面十來張桌子都坐滿了人,門口也站了不少人。
肖窈問付靳鋒:「這麼多人,沒有座位,我們站著吃?」
「不用急,等會兒。」付靳鋒神情淡定。
很快,負責管理這家飯店的董主任從後廚出來,看到門口站了許多顧客,立即招呼服務員和店員,從飯店後面搬來好幾張小方桌和許多木凳子出來,擺放在飯店外面好兩顆巨大的銀杏樹下人行道上。
這會兒正是新的銀杏葉瘋長的時候,人們坐在一片翠綠銀杏葉的銀杏樹下吃飯,別有一番滋味。
付靳鋒領著肖窈坐在遠離人群靠角落位置,讓她占著位置,他去飯店門口點菜。
「醬肘子?不好意思啊付公安,你來晚了,醬肘子已經售罄了,想吃,你明天再來。鹵小肚?紅燒肉?這兩樣也沒了,現在咱們店裡就有清燉羊肉,四喜丸子,四條鱸魚,兩籠螃蟹,還有幾根鹵豬尾巴,五斤醬牛肉,幾隻雞,一些炒菜能供應,付公安你看你想吃什麼?你得快點點菜,要遲了,這些菜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