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靳鋒挑眉,「做,怎麼不做,我就算不跟你在一起,我自己住宿舍,也要洗碗洗衣服。我娶妻子,並不是讓妻子來給我承擔家務,而是跟我一起共渡餘生,我不會讓我的愛人包攬所有家務。如果我們以後結婚住在一起了,我覺得我做得家務活會比你更多,你太懶惰了。」
「說誰懶呢。」這話肖窈聽著挺喜歡,不過堅決不承認自己懶。
付靳鋒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彈一下她的腦袋,「你不懶,你吃完餛飩為什麼不洗碗,廚房裡堆那麼多蜂窩煤,你為什麼不自己開火做飯吃?」
他手上的水漬還沒幹,這麼輕輕一彈,冰涼的水滴滴在肖窈腦門中間,把她額前的頭髮都打濕了。
肖窈伸手把額前的水滴抹乾,也伸手彈一下付靳鋒的腦門,哼了一聲,往後退,「你管我什麼時候洗碗。」
她彈腦門的力氣可大多了,付靳鋒被她彈得腦門子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疼得嘶了一聲,「你還真是一個睚眥必報,又愛記仇的女人。」
「這算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以後別亂對我動手,小心惹急了我,把你胳膊給卸下來。」肖窈溜到客廳裡面去,笑眯眯地對他說。
付靳鋒抬眸盯著她,眸子裡滿是複雜的情緒,似無奈,似寵溺。
他從兜里掏出五張嶄新的大團結,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這些錢你拿著,一會兒我要上班去,順便幫你處理你姑父的事情,估計有幾天來不了你這裡,你要是不想開火做飯,記得去國營飯店吃飯,別把自己餓死了。記住,你在外面吃飯,只能去國營飯店吃飯,別去什麼西餐廳之類國外合營飯店吃飯,那些店雖然都開著,外面卻守著一群紅袖兵,凡是進去吃飯的人,都會被嚴查,很容易出事,記住了嗎?」
「知道了,我手裡有錢,你不用給我錢。」肖窈把桌上的錢票塞回他手裡,「你工資還沒我高呢,我們廠哪怕停工,也一直在發工資,你把錢都拿給我用了,你自己用什麼?」
付靳鋒被她這話噎得直搖頭,「我現在的工資是沒有你高,不過我每月的工資加津貼補助,也有將近六十塊錢,只比你少幾塊錢。這次我奉命去捉拿南山監獄逃犯,上頭給我發了五十塊錢的補助,我家裡有一些國有合法產業,家族的人,還有我母親,每月都會郵寄大約八十塊錢在我手裡,我銀行存摺里,存了近一千塊錢,這些錢,我自己隨便用都用不完,以前隔三差五就請我的同僚和我的線人吃飯,拉攏人脈關係,現在跟你處上了對象,這錢不給你用,難道給他們用?」
肖窈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理兒,「那我要把你的錢都花光了,你不心疼?」
「心疼什麼,你要花光了,我再想辦法給你掙。」
「可是你先前還說我一直在外面吃飯,不夠勤儉持家。」
「我那是想讓你把自己的錢存一點起來,以備不時之需用。」
肖窈:......
懶得跟他掰扯,反正他捨得拿錢給她用,她也不客氣收下。
正所謂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雖然她沒跟付靳鋒結婚,只是處對象的關係,但他要是捨不得給她錢用,扣扣搜搜,不願意花錢,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時間不早了,付靳鋒看了看手上的收表,打算離開了。
肖窈看他要走了,往他手裡塞一包東西,「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付靳鋒低頭一看,裡面有煙有酒,還有冰糖、奶粉、各種點心罐頭什麼的,裝了滿滿一大包,他不明所以:「你給我這些東西幹什麼?」
「你要去請人幫忙撈我姑父,不得送人情禮啊,你光空著手去,也不合適吧。」肖窈說著,又跑進房間裡,假裝從房間裡拿東西,實際又從空間裡弄了兩大包撕了外包裝的牛肉乾放在那布包里,「這兩包牛肉乾是給你吃的,你不要送給別人了。」
「你從哪弄得這些東西?」
「黑市買的啊。」肖窈理直氣壯地胡說:「現在榕市一團亂麻,供銷社、百貨商店、副食店之類的商店都關了好多家,偶爾開門,裡面賣的東西都不多,大傢伙兒都快餓死了,不去黑市花高價買自己想要的東西,就真餓死了。」
所以,她的錢,不是全部都亂花了,而是用了很大一部分在她姑父和自己的身上。
付靳鋒意識到自己可能錯怪她了,愧疚地張開結實的手臂,將她摟進懷裡,輕聲說:「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驟然被抱,肖窈下意識地想掙扎,又反應過來,付靳鋒是她的對象,他只是抱她一下,沒有出格的動作,也就安靜地任他抱著自己,疑惑地抬頭看他:「你幹嘛要跟我道歉,你錯怪我什麼了。」
付靳鋒抱了她一下就鬆開她,漆黑的雙眸里,隱隱泛著灼熱的光芒,嗓音低沉道:「沒事,我先走了,你姑父的事情不用擔心,我會儘快給他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