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洪麗被欺負。
事後他送洪麗回家後,本來打算替洪麗報公安的,那四人又上門來對他一陣恐嚇威逼利誘,再次對他一陣毒打。
譚子耀自小就是一個膽小懦弱的性格,他的父母也是老好人,總是和稀泥,不敢跟人爭吵,在被那四人不斷上門打罵他,同時也打罵洪麗,不准他們報警以後,譚子耀被打怕了,就沉默了下來。
之後,時局變了,洪麗加入了小紅兵,首先針對那四個禍害她的畜生家庭,以他們的出身言論,還從他們家裡查獲反、動東西,將那四人的家裡攪得一團亂麻。
其中兩個畜生和他們的家人被洪麗攛掇的小紅兵隊伍折磨致死,剩下兩個畜生中的其中一個,和他的家人被送去了革委會監獄裡,受盡各種折磨,等待被下放。
另一個小畜生,他的母親自盡,他被洪麗弄去了石場吃苦,卻在南山監獄發生暴亂之時,他趁亂逃跑,目前不知所蹤。
由於那人沒犯什麼重大刑事案件,不是殺人犯之類的重型罪犯,他不是南山獄警和其他增援的公安追捕的主要目標,他和其他一些沒有特別大過錯的改造人員一樣,成為了漏網之魚。
五人中,唯一一個沒被洪麗報復的譚子耀說,那個在逃之人名叫莊天瑞,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體型不胖不瘦,長得有點兇殘,他既是洪麗以前玩得挺好的鄰居大哥哥,也是洪麗之前讀初中的同班同學,沒少夥同學校一幫不學無術的混子欺負她,開她黃腔,造她一些黃謠,說她跟誰勾搭上了,跟誰睡了,她已經不乾淨了等等。
洪麗曾經在學校還手過,反駁過,但換來的是更多同學的嘲笑,造謠,以及老師的不作為,對那些人進行包庇,因為那些嘲笑她,說她謠言的人,很多都是當時成績比較好的學生。
洪麗在讀初中時,成績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中規中矩的,但只要她肯用心努力,也有機會考上高中。
可因為莊天瑞等人欺負她,對她造謠,無人給她撐腰,她自小又要強,凡是都想著自己解決,養成一個彆扭的性子,一直沒跟她父母說這些事情,想著自己來解決這些事情。以至於長時間事情沒得到解決,她的脾氣越來越古怪,成績也一落千丈,最終沒有考上高中,於是決定假意跟莊天瑞等人廝混,想找機會報復他們,結果反被他們欺辱......
而據城北公安的調查,那些曾經造謠過洪麗的同學,以及那些不作為的老師,他們無一例外,都遭到了洪麗的報復,三名老師被打成了臭老九,下放至偏僻的鄉下進行勞動改造。
那些嘲笑過她,造過她黃瑤的同學,一半都遭受到各種各樣的報復,一半考上了高中,不是參與了小紅兵,就是被強制下鄉去勞動,都不知道洪麗在一一報復曾經欺負過她的同學,也不知道她死了。
這一圈人排查下來,有最大殺人嫌疑的,就只有那名叫莊天瑞的在逃青年了。
城北公安按照譚子耀的描述,畫了一幅莊天瑞的畫像,登上了榕市人民日報,對他進行了通緝。
此時距離洪麗死亡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在肖翠蘭再三詢問之下,肖窈不忍心瞞她,將洪麗為什麼性情大變,生前遭遇過什麼事情,告了她和洪平友。
肖翠蘭夫妻倆得知事情起末之後,夫妻倆總算明白自己的大女兒為何會去害別人,又為什麼把自己的父親送去石場。
夫妻倆悔不當初,抱頭痛哭,肖翠蘭幾度哭得暈厥過去,小小的洪雅流著淚,跟肖小芳一直在安撫照顧他們。
夫妻倆一夜白頭,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跟著肖窈來到市人民醫院,謝法醫專門放受害者屍體的太平間。
看到洪麗的屍體,夫妻倆再度淚崩,兩人顫抖著雙手,輕輕撫摸過洪麗的屍體後,一下跪倒在一直跟著肖窈的付靳鋒面前,請求他一定幫他們抓住真兇。
付靳鋒自是應答,說會協助城北公安,儘快抓住真兇。
肖窈跟付靳鋒說了一番安慰他們的話,先行離開太平間時,肖窈看見一個個子瘦小,帶著一個很厚的眼鏡框,穿著一雙帆布鞋,看起來不過十五歲的少年,站在太平間入口,一直來回踱步,看起來滿腹心事的樣子。
那少年手裡拿著一枝已經蔫了的白色菊花,看他們從太平間走廊里出來,少年上前跟肖窈打招呼:「大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