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沉默。
良久。
一個戰士下車站了出來,是路上一直找平凡搭訕問話的話癆的青年。他拉高衣裳露出肚子上一處血肉外翻的傷口,顫聲回答,「是我。」
邵平凡拔槍。
所有戰士瞬間擋上前,「你幹什麼!?」
唐博言握住了平凡持槍的手,無聲的阻止。
「上一次,潘瓊的人只讓屍蟲傷了肩便被寄生成了屍蟲人。」平凡道。
「現在屍蟲寄生的條件大家都不清楚,你憑什麼一言斷定他讓蟲卵寄生了?」戰士們怒聲質問。
雙方僵持著對峙著,直到唐博言強制收了平凡的槍。
「上車。」唐博言命令部下。
邵平凡冷漠的掃了唐博言一眼,正準備上車時唐博言再次攔下他。
「我開車,坐我身邊。」
「怕我下黑手?」
「怕你們在後面打架。」唐博言道。
「……」他是那麼沒品的人??
車子再次上路,車內的氣氛一度僵硬到冰點。
平凡歪在椅背上合著眼打盹,松閒的仿佛剛才疾言厲色嚇唬小朋友的爛人不是他。
晚十點。
車輛停下,準備在此露宿休息。
所有人都下車了,只有平凡仍呆在車裡。因前面的激烈爭執讓戰士對他不免都有了疏離,都不再像之前一樣湊上前跟他講話。
唐博言找來時平凡正.裸.著上身費力的處理後肩上的一處擦傷,聽見開車門聲頭都懶得抬一下。
在微光下,唐博言清晰的看見他身上遍布著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疤,右後腰上還有一塊似燒傷的猙獰疤痕,另人難以想像他以前經歷過多少痛苦。
唐博言坐上車,接了藥替他清理傷口。
「他們朝夕相處並肩作戰,是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唐博言突然開口。
邵平凡趴在椅背上,藏在頭髮後的眼睛一片漠然。
「我理解。」
「最黑暗艱難的時代已經過去,和以前不同,現在的你們可以有選擇。」
迄今為止死在他手上的屍蟲他都不記得有多少了,人也一樣。
當初屍蟲孵化末世爆發,但仍有一批人恬不知恥的趁亂內.戰奪權。亂國誤國的,居心叵測集中物資的,把人民的命當作草芥的,無論誰犯到他跟前他都不留情面。
但死在他手下不止全是惡人,其中也有他的同伴。
當初的戰爭比現在艱難千百倍。武器,物資,藥品,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一旦重傷只有死路一條。
有時在作戰中,在同伴傷重無法撤離時他們唯一可以做的只有結束他們的生命,減少他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