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著元晦道:「替你慕容叔進屋去拿個酒杯來。」
元晦一天中第二次腦子轉不過彎來。慕容叔是誰?難不成真是羽莊的東家……慕容羽?
慕容羽一屁/股坐到躺椅上,忽地伸向墨玉笙手中酒杯,出手快如閃電。墨玉笙仿佛側身長眼,就著藤椅向後一靠,避了過去。慕容羽那手如影隨形,墨玉笙橫肘一擋,而慕容羽的手已如游蛇般繞到杯後。
便是元晦進屋取酒杯這會兒功夫,兩人已經你來我往過了十來招,最終墨玉笙怕驚動元晦,讓了一招,以慕容羽奪杯結束了這場較量。
而杯中黃酒一滴未漏。
慕容羽奪了酒杯,像個叫花子一樣,很不講究地喝下了杯中殘酒。
他將空杯攥在手心,道:「行了,過把嘴癮就得了。改喝茶吧,飲酒傷身。」
墨玉笙從元晦手裡取來酒杯,邊斟酒邊反駁道:「小酌怡情。」
慕容羽嘆了口氣,「子游,自個兒的身子悠著點,別糟蹋過了頭。」
元晦送完酒杯準備回房,剛走出幾步,聞言面色陡變。
他皺起眉頭,退到墨玉笙身側,問道:「怎麼?師父身體有恙?」
墨玉笙笑罵道:「臭小子,你師父哪一點看著像個病號?別胡思亂想了,抓緊去燒壺熱水,給你慕容叔沏一壺上等的春山茶。」
元晦心知從他嘴裡套不出什麼實在話,又不敢怠慢貴客,只得憂心忡忡地進了灶屋。
墨玉笙舉起二兩黃酒在鼻尖處兜了一圈到底沒有下肚,他將酒杯落回案上,瞥了一眼慕容羽,沒好氣道:「一見面就給我添堵。」
慕容羽白眼翻上天,「墨子游,你良心怕是被狗吃了。你一封加急函,我跑壞了三輛馬車,到頭來還落你一肚子埋怨。」
墨玉笙擺擺手,笑道:「行了,別婆婆媽媽的,最近江湖又出了哪些新鮮事,說來聽聽。」
慕容羽卻不急著開口。
他長臂一攬,卷過墨玉笙身側的酒杯,優哉游哉地小酌了幾口。
方才喝得急,沒有品出其中玄機,這會兒才從那一點縈繞舌尖的甘甜品出了西南黃酒的奧妙。
他道了聲「好酒」,而後心滿意足地看向墨玉笙,「倒是出了一樁大事,鬼島被中原樓一窩端了。」
墨玉笙:「一幫喪心病狂的惡鬼,專門幹些見不得人的暗殺勾當,被端了倒不冤。」
慕容羽身子一斜,一隻胳膊抵在案角,湊近墨玉笙道:「江湖傳言鬼主無影墜崖身亡。不過……他沒死,被人救下,正巧被我撞上。」
「哦?」墨玉笙身子一歪,興致勃勃地湊了上去。
元晦進屋前,朝二人看了一眼。
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兩人挨得很近,身形幾乎重疊,猶如耳鬢廝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