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眯細了眼,當即使出必殺技「赤球」。只見他長腿掃過之處,捲起了拳頭大小的氣旋球,那氣旋球高速運轉,在虛空擦出似有若無的火花,形成一個個「赤球」,摩拳擦掌地撲向元晦,企圖與他同歸於盡。
元晦穿花佛柳地避開了一波「赤球」的攻擊,卻也亂了陣腳,被「赤球」追得人仰馬翻。
錯失目標的「赤球」或是在空中炸成一朵朵令人聞聲色變的煙花,或是撞在地面,爆破出坑坑窪窪的瘡痍。
台下眾人看得是心驚膽戰。一方面感嘆李一下手太過狠毒,一方面感嘆蘇家後繼無人。
曾經的姑蘇一滴血蘇令是多麼的風光。一劍穿心,只留一滴血在胸膛,絕無暈染。
如今滿門被屠,留下個遺孤,活奔亂跳地被幾隻氣旋球追著滿台跑,也不知是家門大幸,還是家門不幸。
於是乎,元晦憑藉行雲流水的身手和毫無破綻的演技,成功塑造了一個有血有肉的蘇家敗子形象。
倘若沒有與元晦朝夕相處數年,知根知底,墨玉笙或許也就信了。
如今他只是五感漸失,腦子還是很靈光。姑且不說元晦性子沉穩處變不驚,這種上躥下跳的猴戲反應壓根不是他的風格。單論他是無相寺出身這一條,台上的這五人哪怕聯手,都只有給跪的份。
如果一個「野螳螂」還是「毒蜘蛛」的三教九流可以將無相寺十年一出的武學奇才虐成這副模樣,無相寺早該改名「無顏寺」,省得糟蹋「南無相,北少林」這名聲。
那麼問題來了。
他這般處心積慮地逢場作戲,又是做給誰看?
可憐墨玉笙心裡看似和明鏡一般,滿腦子卻是一水帶把的問號。
這場「鬧劇」最終以元晦嘔出的一口情真意切的鮮血收尾。
墨玉笙心尖狠狠地顫了顫,心道:「不就是演個戲嗎?至於這麼玩命嗎?」
那「野螳螂」也不知是不是被血腥味熏沒了心智,忽然狂性大發,對著看似毫無還擊之力的元晦又添幾腳。
「螳螂腿」颳起幾道勁風,卷著台上的沙礫飛馳向元晦,卻被一道破空而至的鞭影春風化雨般地收進了袖口。
只見一個公子扮相的青年人橫在元晦面前,將袖中那一點戾氣溫溫吞吞地從長得十分好看的指尖泄了去。
李一不死心,抬腿欲使出絕殺「赤球」。幾乎在同時,元晦眼底寒光一閃,指尖倏地聚起幾點光華,裹著蠢蠢欲動的殺意,一觸即發。
墨玉笙視力和耳力不及從前,覺知力卻被激發到登峰造極,一點微弱的氣流變化也能敏銳地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