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以己為餌,引出當年滅門的兇手。
墨玉笙其實很想勸元晦放下血海深仇,跟著他回春山鎮。
閒來無事去市集逛上一圈,順點零嘴。回家將宅門一鎖,種花逗鳥。輕輕一偏頭,便能看到遠處春山如笑。
然而墨玉笙只是抬手在元晦肩頭輕輕拍了一下,「放寬心」。
剩下的半句話,他隱在喉間:「有我在。」
台下,師徒兩人各懷心事。
台上,群雄逐鹿,烽煙四起。
不知是山河氣運站在了中原樓身後,以浩然之氣平人心鬼蜮,護江湖下一個五年安定;還是如元晦所料,武林大會的落幕只是亂世的開始,一隻看不見的手將中原樓拱上風口浪尖,拖著整個江湖共沉淪。
總之,中原樓不負眾望,將九州令收入囊中。
只是這個過程實在曲折。
司徒府麾下一名叫白面書生的年輕人一騎絕塵。
他不知練的什麼武功,身子軟成了一攤水,可以肆意變幻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姿勢,輕而易舉就能避開對手各式進攻。
更為詭異的是他天生神力,力大無比,體內存著異於常人的精氣神,像是一台不知疲倦只懂殺戮的機器。
從資格爭奪賽到與蕭翎天對決,大大小小几輪戰勢下來,他體力絲毫未見削弱,反而越挫越勇,最後以一擊鐵拳化了蕭翎天的風月掌,贏下一局,逼得沈清淵出列,代中原樓出戰。
沈清淵出手原在墨玉笙意料之中。
他沒料到的是,鬼主無影非但沒有選擇與沈清淵交手,還聯手慕容羽,破了書生的紫金萬魂蠱,完成了絕地反擊,助中原樓落定乾坤。
英雄大會落幕後,中原樓宴請賓客,辦了一場聲勢浩蕩的慶功宴。
墨玉笙三人混跡在人群中,趁人不備,腳底抹油溜了出來。
快到正門時,被一個氣喘吁吁趕來的中原樓弟子截住,「慕容公子留步,盟主有請。」
墨玉笙一聽,鬆了口氣,十分君子地朝來人打了個招呼,領著元晦瀟灑轉身,留下慕容羽獨自品味這世態炎涼。
一路上,墨玉笙反覆在腦海中復盤元晦昨夜的那番話「我若是那放風的人,定然暗中助中原樓贏下明日一戰,將所有人都囚成局中人,一個不落,這樣才配叫天下大亂」。
有那麼一個模糊的人影在他腦海中閃過,會是他嗎?
元晦跟著墨玉笙行至羽莊,沒有進門,「師父先回屋休息,我要去一趟客棧。昨夜收拾得匆忙,有件東西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