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敷衍……貌似有點太沒誠意。
他想了想,忽地開口道:「帶你去見識神農島的夜光草,只此一家,絕無僅有。我還知道有處山丘,絕佳的觀景地,運氣好可以撞見流螢,不會爆炸的那種。」
元晦正一絲不苟地綁著香囊上的系帶,聞言驟然抬眸,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比一山一山的夜光草還要晃眼,「那說好了,不許耍賴!」
差點把墨玉笙一雙眼睛給閃瞎了。
墨玉笙別了視線,匆匆看了一眼元晦手中的香囊,瞧著有點眼熟,便手欠地奪了過來。
元晦半是緊張半是期待地看向他,心跳如擂。
這香囊是五年前他從春山鎮帶出來的那一隻。
平心而論,香囊保存得極好,幾乎看不到飛線,也不見什麼亂七八糟的污漬。只是經年累月在手中摩挲,早已失了光澤,素白的囊身也泛起了歲月的枯黃。
倘若有個人,將這麼個平平無奇的香囊揣在心窩,一揣就是五年,他那未宣之於口的心事是否也就昭然若揭了呢?
可惜墨玉笙沒能認出這個香囊,也就沒人知道他是否能讀懂香囊中滿盛的款款深情。
他將香囊拋了回去,「堂堂蘇家公子,怎麼這樣寒酸,外人瞧見該笑話了。趕明兒,師父給你買個新的。」
元晦眼底黯了黯,一面將香囊放回懷中,一面輕描淡寫地回了句:「用順手的東西,捨不得扔。師父就別操這份閒心了,新換的我只會覺得彆扭。」
末了,他覺得自己語氣有點生硬,叉開話題道:「姜清前輩說晚飯快好了,你是想現在過去吃還是回房先作休息?」
他頓了頓,「長途跋涉,還是先回房躺一會兒吧。鍋碗瓢盆都有,柴火也有,等睡醒了我去臨屋借一把面,開鍋就能吃。」
墨玉笙搖了搖頭,「不了,你先跟我走一趟。」
元晦:「作什麼?」
墨玉笙:「上墳。」
天還沒來得及黑透,尚有一絲餘光,兩人借著微薄的光線,一前一後爬上了一個土坡。
墨玉笙手背在身後,顯得格外沉寂。
元晦踩著他的步子,走得又輕又柔,幾乎沒有弄出半點聲響。
墨玉笙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昨日你在蘇州,可是見了什麼人?事情辦得還順利嗎?」
元晦愣了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墨玉笙腳下步子不停,「你身上沾的沉香,那可不是尋常百姓能供得起的。總不會是從蘇園帶出來的吧?」
元晦不大想提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