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在汴水橋頭,淺嘗輒止。
第二回在汴州羽莊,深情難抑。
這一回歇斯底里,像是要把墨玉笙揉碎了嵌進自己的骨肉,合二為一。
墨玉笙大病初癒,又在床上躺了月余,身子骨頹成了塊朽木,輕輕一彈就能掉灰的那種。如今猛地撞上元晦胸口,差點要灰飛煙滅。
可憐他這口疼還來得及下肚,便又被人像捆草垛一樣沒命地收緊在懷裡,胸口被壓迫到幾乎窒息,差點兩眼一黑歪倒過去。
他卻沒捨得推開元晦。
這種時候,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好像也只有一個擁抱能承載住這份劫後餘生的厚重。
元晦將臉埋在墨玉笙脖頸間,墨玉笙感覺頸子衣料濕了一片。
他雙臂被人扣住,動彈不得,便只活動了幾下手腕,在元晦後腰處輕輕拍了幾下,嘴裡吐出來的話,一如既往的沒著沒調:「我沒被西域三怪砍死,沒被無極絆住纏死,差點著了你小子的道。」
元晦悶聲道:「怎麼?」
墨玉笙:「你想勒死你師父麼?」
元晦稍稍鬆了手,卻沒有放開他。
墨玉笙上臂得了鬆快,緩緩攀上元晦後背,被兩片硌手的蝴蝶骨刺了個心肝疼。
他眉頭一皺,「我有沒有對你說過,墨家從來不收醜徒弟。」
邊說,邊輕輕扒開元晦,「讓我看看,瘦脫相了沒!」
其實兩人半斤八兩,墨玉笙對人家挑三揀四,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瘦成了什麼樣。
但姜清一語中的,墨玉笙的確是罕見的老天賞飯型,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他是典型的骨相美男,即便瘦的只剩副骨架,也自有一種嬌花照水的動人。
元晦便埋首在這朵嬌花的肩窩處,一動沒動。
他不太想讓墨玉笙看到自己這副悽慘的儀容,顯得太過軟弱。
元晦悶聲道:「你給我的安神散沒用。」
墨玉笙道:「你這是耍賴。怎麼我用了就跟迷魂香一樣。」
元晦道:「我不管,反正對我無效。你上回說過的話,可還作數?」
墨玉笙失笑,敢情是過來討債。
「自然。」
墨玉笙估摸著元晦膩歪勁也該過了,將他往身外帶了帶,「我肚子餓,有吃的沒?」
元晦的雙唇落在墨玉笙肩上,中間隔著層薄如蟬翼的衣料,衣料被淚打濕,幾乎與肩頸黏合成一體。
四捨五入,元晦的雙唇吻上了墨玉笙肩,他甚至能想像到肌膚細膩的觸感。
他閉著眼,深深地將墨玉笙的氣息吸入肺腑,低聲道:「想吃點什麼?我去做。」
元晦的鼻息有點重,還很燙,打在墨玉笙冰冷的肩窩,十分具有侵略性,逼得墨玉笙不得不將脖頸一歪,「來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