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笙嘴刁鑽,臭毛病多,比如吃核桃仁可以,不能沾核桃皮。元晦便一絲不苟地將核桃皮去得乾乾淨淨,簡直比麵館的桌椅板凳還要光潔,看得來風目瞪口呆。
他與元晦年紀相仿,又是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當下嘆道:「元晦公子可有心上人?哪家姑娘若是能被你看上,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元晦將新鮮去殼的琥珀色核桃仁放入墨玉笙跟前的碗碟,抽空對著來風笑了笑,簡短道:「有!」
來風頓時媒婆上身,湊上前去,問道:「果真?那姑娘定是生得花容月貌吧?」
元晦想也沒想,點頭道:「嗯。」
來風肉眼可見地羨慕,「那可真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
元晦從碗中又捏了粒核桃,搖頭笑道:「可惜,是我一廂情願。」
「什麼?!」
來風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在他看來,元晦無論長相,氣度,學識都非凡人,更遑論他待人接物滴水不漏,簡直是恭良溫儉讓的代名詞。
「姑娘可說為何?」來風追問道。
元晦低頭擺弄著核桃皮,聞言,輕輕笑了笑,他瞥了一眼如芒刺背,如鯁在喉的墨某人,用略帶戲謔的語氣說道:「大概是嫌我長得醜吧。」
來風大驚,幾乎要拍案而起,「什麼?元晦公子的長相還有人挑?依我看,那姑娘不是抽風就是有眼疾,要不就是腦子進水了。」
末了,他不解氣,又憤憤地補了一句,「八成是腦子有病。有病需得及時醫治,真想給她送去兩副治腦疾的藥方。錢我掏。」
正巧老闆端來兩碗湯麵。他滿臉歉意地說道:「幾位客官,不好意思了。料不夠了,只能先上兩碗。剩下的三碗恐怕要等些時候。」
不待來風開口,墨玉笙收了滿臉的黑線,笑容可掬地說道:「不打緊。兩碗就兩碗,餘下的三碗先勻給其他人。」
他直勾勾地看向來風,似笑非笑道:「反正這位小兄弟皮糙肉厚最是抗餓。」
「墨爺……」
方才還義憤填膺的來風瞬間蔫成根霜打的茄子。
小的不才,平生最不扛的就是餓……
墨玉笙話說得重,到底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對元晦喚來一個空碗,與來風分而食之的舉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原本窮講究多,對這清湯寡水提不起太大興致,一頓飯吃得三心二意。
左顧右盼間,他瞧見一伙人,約摸十來個,風塵僕僕地朝這趕來。這夥人足力不錯,應有輕功伴身,個個攜刀帶劍,是江湖人無疑。
墨玉笙頓時後宅嬤嬤上身,趁那伙人靠近,閒不住的爪子伸向了其中一位,「這位大哥,看你行色匆匆,可是前方出了什麼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