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二人談話間,飯菜涼了,吩咐半夏和天冬將菜拿去回鍋。
這會兒回鍋的菜又被端了上來,元晦於是道:「你我能想明白的事鬼主自然也能。他既已清醒,應該已經動用暗網著手調查了,保不齊過幾日細雨就會帶回阿陌的下落。」
元晦將溫好的金玉羹推到墨玉笙跟前,柔聲道:「你就別為那些瑣事傷神了。先把湯給喝了,這會兒溫度正好,一會兒又該涼了。」
墨玉笙隨性灑脫慣了,性子像匹野馬,指西往東,連親爹都拿他沒轍。
偏偏這匹野馬又遇上了元晦這麼個事無巨細都愛管著他的主。
墨玉笙知道他敏感細膩,便也寵著他,隨著他,不動聲色地給予他最大的安全感。
他於是自覺閉了嘴,乖乖喝湯。
湯足飯飽。
墨玉笙接過元晦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對著慕容羽道:「時候不早了,你我早些回房收拾,明日一早動身隨我回春山鎮。」
慕容羽眼神發直,看起來有點懵,很像是剛剛神遊歸來。
他頓了頓,支支吾吾道:「那個……你們先上路……我……隨後再去……留在這還有些事為盡……」
慕容羽說的話沒毛病,人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很正常,但他的神態和語調著實可疑,很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比如……被捉姦在床。
墨玉笙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
「鳥不拉屎的地方,你留在這裡做什麼?」
他眯細了一雙桃花眼,用一種詭異的眼神來回打量著慕容羽,試探性地問道:「難道……你在等……什麼人?」
慕容羽肉眼可見得慌亂,欲蓋彌彰地灌了幾口酒,也不知是喝得太急還是心不在焉的緣故,差點沒被嗆死。
反應如此之大,若說沒有點貓膩在,鬼才信。
墨玉笙摸著下巴,將此事前後匆匆順了順,得出個潦草的結論:此事應當與無影或沈清淵二人有關。
他抓住了慕容羽這麼大個把柄,十分歡喜,全然不顧慕容羽先前對他與元晦這段孽緣的放水之恩,戳著慕容羽的脊樑,陰陽怪氣道「朋友妻不可欺。你看上他倆哪個都是不恥的。何況人家伉儷情深,有你下手的地兒嗎?」
慕容羽半晌才反應過來墨玉笙口中的他們指得是誰,他像是被踩了狗尾巴跳起來,惱羞成怒,咬牙切齒地吼道:「墨!子!游!」
元晦捉起桌上的空茶壺,轉身吩咐春寒道:「勞煩姑娘再去泡上一壺苦丁。動作快些!」
翌日,師徒二人雇了輛馬車,啟程回春山鎮。
慕容羽倚著羽府的大門,目送二人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