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墨爺一手拿著紗布,熟稔地捻起血衣的一角,謹慎地頓了頓,疾速地後退半步,乾淨利落地別過臉去。
宋大夫還在回味這位傳說中的神農後人每一個動作下的深意,冷不丁被揪住肩頭,往前拖了一把,差點栽個跟頭,撞飛一口老黃牙。
墨玉笙:「還是你來……」
宋大夫:「……」
今日過後需得告假三日才能回血續命。
另外……小道消息不準的嘛!
屋內血氣瀰漫,新的舊的交疊在一起。
墨玉笙心口疼得發麻,不敢多看一眼,時隔半年,他總算知道那日元晦口中那句「我暈血,暈你血」是怎麼來的了。
他心氣不順,偏偏有人頂風作案。那個躺在床上面白如紙半死不活的小混蛋忽然伸出根指頭勾住了他的指尖,借著散開的衣袍一路溜達上他的掌心,撓了撓,一下輕一下重,十分頑皮。
墨玉笙回敬了小流氓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寬大袖袍下的手卻只將他作亂的指尖鬆鬆地圈在掌心,任由他為非作歹。
三日後,宋大夫沒能如願告假,被扣在羽莊後院,給元晦日日換藥。
元晦是習武之人,身子骨較之常人結實硬朗,他年輕氣盛,又有神農谷的紅石軟膏加持,不過三日,傷口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宋大夫剛給元晦把完脈,脈象穩健,內氣比他這個康健的老頭子還充盈,於是囑咐道:「元晦公子傷口已無大礙,可以下床活動活動筋骨了。」
元晦客氣道:「有勞宋大夫。」
絲毫沒有要挪屁股的意思。
宋大夫不依不饒道:「外面日頭不錯,要不我吩咐竹瀝扶著您出去走走?」
元晦笑了一下,擺擺手讓他退下,
「多謝宋大夫,我有些睏乏。」
送客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宋大夫還想再嘮叨幾句,門外陡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即刻起身收拾好東西,麻溜地滾蛋。
出門時恰好碰上了墨玉笙,宋大夫戰戰兢兢地交手站在門口大氣不敢出,誰知這個活閻王居然笑容可掬地朝他打了個招呼。
宋大夫受寵若驚,當即回了個職業假笑,兩人擦肩時他驚奇地發現墨玉笙背在身後的手上提了袋糕點。
糕點袋子上寫著幾個大字:城南方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