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晦邊說邊如願以償地吻上了他唇角的小勾子。
墨玉笙懶洋洋地伸出一隻胳臂,圈上元晦的腰身,將他輕輕一帶拖入身下,半眯著眼道:「再陪我睡會兒。」
元晦順勢勾上他的脖子,「你確定要再睡會兒嗎?今日大雪,不去廟會湊個熱鬧?」
墨玉笙頓時來了精神,邊起身下床,邊道:「那可得早些去,晚了人就都散了,沒意思了。」
他從木施上取了件外袍,想了想,又問道:「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湊熱鬧?」
元晦隨他起身,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他,「現下愛了。」
元晦喜靜卻也不是孤僻的性子,往年不去湊那份熱鬧不過是討厭圍繞在墨玉笙身邊的那群鶯鶯燕燕罷了。如今身份不一樣了,有了底氣,他樂意陪著他瞎逛,閒逛,也樂於……顯擺。
兩人說話這當,院外響起了敲門聲。
元晦一面往外走,一面朝墨玉笙遞了個意味不明的眼神,「這才回來沒幾天,又開始了。」
開門一看,是王伯與春杏。
五年不見,春杏出落地越發水靈,她穿了件新裁的粉襖,臉蛋紅撲撲的,像那三月里的桃花,很是嬌俏。
春杏低著頭,手裡提著一溜臘貨。
春山鎮有個風俗,小雪醃菜,大雪醃肉。醃菜是本地的特色。
墨玉笙一副看戲不嫌事大的表情,倚著堂屋的門框,隔著老遠對著二人招手道:「是王伯啊~快進屋坐會兒。」
末了,又生怕元晦聽不見似得,提高嗓音道:「喲~這不是春杏姑娘嗎?女大十八變,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春杏抬眸一笑,一眼一眼偷瞟向元晦。
王伯客氣道:「我倆就不進屋了,一會兒還得去游廟會。」
他胳臂肘推了推春杏。
春杏收回亂飄的目光,將手上的臘貨往前一送,竟是害羞得說不出一個字。
王伯復又接口道:「你們師徒倆剛回春山鎮,家中也沒個女人打點,給你們帶了點臘魚臘肉,回頭起個火,蒸來吃就成。」
元晦笑道:「該我去拜訪您的。這才剛回來沒幾日,忙著收拾家,等忙完手頭的活,我登門拜訪。」
又對著春杏道:「我師父是北方人,吃不來這腊味。這麼好的東西你拿回去,省得糟蹋。」
他話說得滴水不漏,卻是不動聲色地斷了人不該有的念想。
王伯會意,隱晦地看了一眼春杏,搖著頭,領著她告辭了。
墨玉笙雙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元晦,調笑道:「好個薄情郎。」
元晦沖他眨眨眼,「怎麼,吃醋了?」
墨玉笙:「……」
兩人吃過早點,沿著春山河,緩緩走向避日台。
大雪節氣,春山鎮有掛紅繩貼花窗的習俗,臨街小販嗅覺靈敏,做起了窗花生意。花鳥蟲魚,形態各異,只有想不到的,沒有手藝人裁不了的。
往年有徐媽打理,元晦未曾留意過這些雞零狗碎,如今自己當家,事事都需親力親為,他一面逛著,一面盤算著買些什麼,心中歡喜又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