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晦抿了抿嘴,欺身上前,回敬了老流氓一個綿長的吻。
甜中帶苦,欲罷不能。
翌日,兩人啟程南下,趕在年末到達春山鎮,度過了元晦懂事以來第一個完整的年。
第84章 歲末
元晦不是個矯情的人,這輩子會有遺憾,卻不太會後悔,但眼下,他悔青了腸子。
自從大雪那日他與兩個婆娘暗中較勁,讓墨玉笙在筆墨丹青之上顯擺兩手,墨玉笙梅開二度,成功取代蕭姓公子,成為春山鎮一眾婦人們新晉的肖想對象。
歲末清晨,他還沒來得及與墨玉笙膩歪個夠,就被三姑六婆們浩浩蕩蕩地踢開了門。
美其名曰來取墨寶,討春聯,那藏不住的心思都暴露在縈繞不散的香粉里了。
元晦好久沒犯的偏頭疼又開始了,一面疼著,一面還得老老實實地研墨,這個除夕過得,著實憋屈。
忽然,他的側腰被人輕輕握了一下。
元晦側目看去,那人端的是一本正經,分明埋在一干脂粉里筆走龍蛇,也不知是從哪裡又生出了個爪子。
他抿嘴笑了笑,心氣突然就順了起來,連帶著那惱人的脂粉香都順鼻了不少。
臨近晌午,元晦掃帚一揮,笑容可掬地將一干賴著不走大有蹭年夜飯勢頭的張姨王嫂們請出了家門。
偌大的墨宅,瞬間清淨了不少。兩人終於得空,忙起了年。
說是兩人,基本等同於一人。粗活累活髒活,比如掃地,掛燈籠,貼對聯都由元晦一人完成。墨大爺跟跟在元晦屁股後面轉悠,最多伸伸手,遞個物件。
不過心氣頗高的墨大爺豈會甘心做個小嬌妻,他將武學融會貫通於生活,廣袖一揮,打出幾道真氣,瞬間將地角堆積的灰塵拍了去。
墨大爺大概不知道能量守恆之理,他打散的那些塵埃,哪可能會憑空消散,不過是變著法子地輾轉飄落到其他地方罷了。
比如……桌案上,窗欞上。
元晦背著手,滿目含笑地看著,等到墨某人悻悻收手,他便笑著將方才擦得鋥亮此刻落滿灰塵的桌椅板凳再擦拭一遍。
瑣事做完後,餘下的便是除夕的重中之重——年夜飯。
元晦身穿圍裙,在灶屋忙上忙下,奔走於鍋碗瓢盆間,簡直不要太遊刃有餘。
他劍術好,刀工也是秉承一脈得好。不論是玉肌蘿蔔還是白綠相間的青菜,在他手下,總能化作薄如蟬翼的切片或者細如髮絲的線縷。不仔細看,絲毫看不出被切割的痕跡,拿去市場賣,估計還能混個好價錢。
他忙於刀砧之間,幾縷碎發垂落於額角,來不及束到耳後,散亂之中別有一番溫婉。
墨玉笙看在眼裡,覺著哪怕此刻元晦身披袈裟,手握九環錫杖,要跋涉千里,去西天取經,他大概也會屁顛屁顛地跟上去,甘願受九九八十一苦,為他降妖除魔,助他取得真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