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許久,大概是第三次從百草廬回魔殿的路上,玄露發現向來只有雜草和石塊的路面出現了一抹奇怪的影子。
她猶豫了一會兒,便朝那抹像極了人影的東西走去。
玄露從不擔心在這片森林遇見危險,只顧埋頭趕路,偶爾遇見不長眼的魔物或者魔修,都是隨手剷除或是趕走。
即使這是個特意埋伏在此,想打劫過路人的匪徒,她也有信心讓對方後悔來到此處。
玄露走到那抹影子跟前,這才發現是一張深色的斗篷,至於斗篷下,則是覆蓋著一個人。
就是不知是死是活罷了。
玄露垂目看著斗篷下露出的手,那是屬於男人的手,手指寬大修長,卻無比蒼白,又有許多不同原因造成的傷痕,不知是吃了多少苦才來到這裡。
這片森林機關無數,又有無數野獸,一旦陷入只會變成屍骨,就連她在穿過時也謹慎著不要碰到那些機關……能逃出生天,也算是有幾分本事。
想到這裡,玄露對地上的人有了幾分改觀,便蹲下來,身上去掀那張斗篷。
今日她很是清閒,若是這人還有一息尚存,救他一命算她積德行善也不錯。
她揪緊了那塊布料,用力掀起,下一刻卻與裡面的人對上視線。
玄露露出愕然的神色,卻不是因為對方還清醒著——她已經看出對方是強弩之末,只是強撐著不願倒下罷了。
而是因為那張臉……
她定定地看著對方那雙幾近渙散的眼瞳,開口喚他,「容煦?」
被喚的人微微抬頭,像是有了反應,卻在下一秒轟然倒t地,徹底閉上雙眼。
第102章 她不心虛。
躺在床榻上的人昏睡著,面龐比兩年前初見時成熟了幾分,熟悉的眉眼一如初見時柔和。
印象中的少年已然長成了青年,按理應當已經在宗門安定下來,成了舉足輕重的人物。可那蒼白的臉色、裸露肌膚上的傷痕足以證明,他近來過的並不安定。
是了,他的命運也不容許他活得安寧……
看著就連昏迷也陷入不安,睫毛不停顫抖的容煦,玄露起身將他頭上的濕帕換了一塊,復又坐在床邊支著下巴發呆。
上一世她就不知道容煦為何會來到魔界,遇見他時已經成了魔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饒是她一開始也沒能認出來。
現在巧合地碰見……也不知能不能窺見幾分原因。
玄露將目光移到容煦臉上,驚訝地發現他眼皮輕顫,有了醒來的跡象。
她連忙站起身來,靜靜等待對方完全睜開雙眼,眼神恢復清明。
直到容煦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玄露才靠近過去,「感覺如何了?」
容煦睜著眼怔愣幾秒,猛地坐起身來,而後像是逃避一般朝後躥了一下,奈何身後是牆,沒能逃開不說,還結實地撞了一下。
眼見著青年蒼白的麵皮泛起薄紅,那雙溫和的眸子也像氤氳了霧氣,左右亂瞥就是不肯直視。
這得撞得多疼啊。玄露不忍直視,抬手按下容煦的肩膀,「你還發著熱,別亂動,好生歇著。」
容煦的臉龐更紅了幾分,順著玄露的力道重新倒下去,目光游移。
半晌,他開口道:「多謝姑娘相救……我……」
他的聲音乾澀,想來已經許久沒喝過水了,玄露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除了正在熬煮的藥,她也早早備好了溫水給他喝。
將手中的茶盞遞出去後,容煦終於抬起視線,一雙眼底映出玄露的身影。
「在下容煦,是……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中間的話容煦說得含糊不堪,轉而問了玄露姓名。
玄露雖然不解,但還是回答了他,「我是玄露。」
她不是在介紹自己的名字,而是在言明自己的身份。
看著容煦,玄露眼中隱隱透出一絲期待來,「你還記得嗎?」
衣裙雪白的少女傾身過來,頭頂的絨羽輕晃,墨黑清透的眸子散發著明麗的光彩,容煦微微睜大雙眼,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良久,他目光晦澀地看著玄露,眼中似有微光閃爍。
「……你拿什麼讓我相信?」
話雖如此,可早在意識陷入黑暗之前,見到少女的最後一眼,他便隱隱有一種奇異的預感。
他似乎,從很早以前就見過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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