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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個庭院辛實並沒來過,可他覺得眼熟,像是的人天生就認得什麼種子是稻米,什麼種子是麥苗,憑藉頭頂參差恢弘的全木質的屋頂和不遠處的馬鞍牆,他一眼就認出這是辜家的院子。

比起上次他誤入的後院,此處的植被長得並不是那麼猖獗茂盛,看上去都經過了精心照料,應該是有人常住的院子。

走了一會兒,他突然終於見著了人,是詹伯,在一間像是正堂的屋裡,給牆角的花盆澆水呢。

辛實眼睛一亮,乾燥的粉白色嘴皮咧開一個笑容,走上前去輕聲喊:ldquo詹伯。rdquo

詹伯回過頭,眉毛驚喜地一挑,把手裡的花灑放下,向他走兩步,說:ldquo喲,醒啦?rdquo

辛實靦腆地笑一笑,忙不迭說:ldquo是你救了我麼,多謝,真的多謝,我都沒想到我還能活。rdquo

詹伯擺擺手,說:ldquo你該謝頭家去。那天大中午,突然來人求見頭家,說你得了瘧疾,被人拉去了將軍墳。頭家一聽說這事,立馬叫我帶人去看看。家裡頭的傭人只會燒火做飯,一聽說是瘧疾,都不敢去。頭家轉頭打電話問辜二老爺要了兩個大兵,親自去看了,把你帶回來的。rdquo

辜鎔親自去救的他?知道他可能是瘧疾,也還是去了?辛實目瞪口呆,心裡頭酸酸的,有些受寵若驚。

他不知道說什麼,半晌,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臉色一白,往後匆忙退了幾步,退到屋子外頭,隔著道門檻抬起頭,慘澹地問:ldquo詹伯,我真是瘧疾?rdquo

ldquo瞎說。rdquo詹伯笑了,拎起花灑繼續澆水,只拿眼風掃了掃他,不以為意地哼笑道:ldquo那看墳的聽風就是雨,我跟著頭家去接你,頭家坐在車裡,遠遠地瞅了你一眼就斷定你只是害了腸胃炎,要麼是水土不服,要麼就是吃錯東西。頭家以前是軍長,戰場上見多識廣,什麼病他沒見過,他說不是,你就不是。這不,把你拉回來才一天,給你打了幾針,你就能下床了。rdquo

辛實激動得有些恍惚,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青白色手背上的針孔,來之前他還在猜,幹嘛使針扎他的肉呢,難道是想把他扎醒?卻原來不是,是給他輸液治病。

見辛實的面孔上明晃晃的一片感動之情,簡直馬上要對辜鎔頂禮膜拜了,詹伯強行壓制住內心的喜悅,繼續為這對新結合的主僕添一把火:ldquo喲,你可不知道盤尼西林多麼金貴,頭家打了電話去衛生部問都不管用。幸好衛生部的部長是我們辜二老爺的學生,二老爺親自開口才拿到藥。頭家自病後,連過年都謝絕了這些親族長輩的探視,今日為了你,可算一而再再而三地破戒了。rdquo

辛實手足無措地聽著,簡直不敢信,辜鎔的腿是壞的,連屋都不怎麼出去,可那天,他不僅出了門去到了那麼遠的地方,還拉下面子去向斷了來往的長輩求藥,這一切只為了他這個微不足道的人。

辛實的心裡突然冒出一股洶湧的感激,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仰慕,像是戲裡那個被大英雄救了的無名小卒似的。

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自言自語道:ldquo是,說得對,我是得去謝辜先生呀。rdquo嘀咕半天,他迷迷瞪瞪地走了,剛走沒兩步,想起什麼似的,又轉回頭來,扒著門框趕緊問:ldquo詹伯,辜先生在哪裡?rdquo

詹伯想了想,往左邊一揚下巴,給他指了個方向,笑著說:ldquo湖心亭,洗漱完再去吧,瞧你那頭髮亂的,小狗似的。今天去頭家面前正正式式露個臉,往後你就是辜家的人。rdquo

辜家的人。

辛實一瞬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就是來暫時地做幾天工,修完窗子就走了,這也算得上辜家的人?但他著急去謝救命恩人,也就沒有多問,只胡亂點了點頭,匆匆走了。

第11章

辛實回他醒來那間屋打了水洗了臉漱口,又拿手沾水耙了耙頭上亂糟糟的短髮,瞧著銀鏡里自己還算有個人樣了,趕緊又出了門。

按詹伯指的路,他沿著遊廊拐了兩個彎,遠遠地,瞧見了一座臨池塘的亭子,日頭金黃,映得塘面波光粼粼。

亭中心,有個黑衣裳的男人背對他坐著,手邊的石桌上擺了茶台,男人正在洗茶,兩隻有力纖長的大手在茶台上遊刃有餘地倒洗茶碗。

辛實一眼就認了出來,是辜鎔。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眼睛一下子就發酸,興許是種瞧見救命恩人的激動,三步並兩步就走到了亭子外頭。

池塘里有紅色的蓮花,風一吹,荷香淡淡的,聞了叫人高興。辛實就那麼迎著花香走到人家身後,剛要張嘴,又踟躕了,因為他想起來,辜鎔耳朵不大好。

抿了抿嘴,他抱手搓了搓自己兩條白得刺眼的細手臂,特意從石桌旁邊繞過去,走到了辜鎔正跟前大概三步遠,然後站定了,稍微提高了聲音,向對方問好:ldquo辜先生。rdquo

因為緊張,他又是低著頭,因此視線只能瞧見辜鎔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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