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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祺貞眼神一狠,抬手就是一個巴掌甩過去,面無表情說:ldquo啞了還是瞎了,不會叫人?rdquo

這巴掌聲雷霆似的,周綻的臉頰迅速浮起幾個指印,辛實有些吃驚,站在一旁身體輕微地抖了抖。

剛才還在笑,此刻就變了臉,這位林司令真比辜鎔還要喜怒無常。兩相對比,辛實心裡頭居然有點慶幸,幸好自己遇上的是辜鎔,還是辜鎔好。這位林司令一個巴掌下來,自己恐怕只有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吐血的份了。

周綻頓了頓,沒見生氣與惶恐,直起身轉頭朝辜鎔一福身,好像沒事人似的,恭敬道:ldquo辜先生好。rdquo

辛實在一旁惴惴不安,辜鎔脾氣壞,這回遭到了忽視,不發怒才怪,這小副官剛挨了打,恐怕還要遭次殃。碰上一個不講道理的頭兒,頭兒還有個脾氣很壞的朋友,這日子,沒比他好過。

可出乎他的意料,辜鎔面色從容,並不以周綻的無禮而慍怒,上下打量了周綻一眼,低低ldquo唔rdquo了聲,全當是聽見了。

辛實在一旁瞧得仔仔細細,辜鎔看周綻的眼神,不是剛才林祺貞笑話自己時那種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包容,而是道不大瞧得起的眼神,像是鄙視和厭惡。

辜鎔不計較,林祺貞也就不再追究,把方才吩咐辛實的話又向周綻吩咐一遍,接著擺了手叫他快滾。

周綻拿了電報正要走,聽到林祺貞對著辜鎔笑道:ldquo瞧你那小氣樣,讓我使喚一下怎麼了,跟兄弟還分得這麼清楚。不讓用就算了,我的人你要想要也可以拿去啊,不如這樣,這幾個人我今日就留這兒不再帶回去了,你既然想出來活動了,往後有的是地方需要人手。rdquo

林祺貞此話,好像人是件物品,可以隨手轉贈,周綻剛轉身,溫順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可怖,可片刻後便恢復如初,緩步出了門。

周綻走後,辜鎔臉色變得嚴肅,說:ldquo這個叛徒怎麼還在你這裡。rdquo

周綻是幾年前他和林祺貞還是同袍時就跟在林祺貞身邊的人,是家奴,聽說是從奴隸市場買來的拳手,華人,無父無母。一開始只是伺候林祺貞的起居,後來被林祺貞帶進軍隊,慢慢做了副官。

辜鎔離開軍隊接手家中生意,同林祺貞卻還保持緊密聯繫。林祺貞同他一樣,祖上是華人,幾代同當地人通婚,形成如今龐大家族。

林祺貞的姑母是雪市前任蘇丹的第三位妻子,因此他雖無爵位,卻同王室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因他當初不願為日軍驅策,被日本人暗地裡使過不少絆子,矛盾最激烈的時期,被日本人投以阻礙亞洲共榮的名義蹲過幾個月的大牢。

他入獄期間,辜鎔連同林祺貞父親想方設法奔走以保全他,而這個周綻卻沒有林祺貞半分骨氣,日本人逼迫他為日方做事,他居然還真就屈服了。

要辜鎔說,此等背主之人,可恥可殺。

林祺貞默然片刻,道:ldquo我知你憎恨日本走狗,可他那時只是替日軍開了幾天車,還是被抓去的。先被打得半死,又有槍架在脖子上,由不得他不聽話。我高熱不退,你請來的醫生又被攔截,也是他偷了日本人的憑證悄悄來牢里給我送藥品。rdquo

說到這裡,由於短暫地想起了周綻的好處,林祺貞那隻方才打過周綻的那隻手顫了一下,隱約透露出一絲後悔的意思。不過他很快又想開了,周綻皮糙肉厚,輕飄飄一個巴掌也算不了什麼,再說,要不是他率先動了手略施懲戒,就該是辜鎔親自開口逐客了。

頓了頓,林祺貞慢吞吞地說:ldquo要不是因為我,他也不必朝日本人低頭。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是看不慣他,也別一口一個叛徒的叫。這個帽子蓋上,他一輩子別想抬頭做人。其實我那時得罪之人甚廣,在牢里自顧不暇,難道叫手底下的人個個做貞潔烈婦,只等我一死,就在外頭替我殉葬?rdquo

辜鎔臉色鐵青,並不為所動。

林祺貞硬著頭皮繼續道:ldquo況且,日軍撤退時在城外縱火,他出入火場,救出好幾十個被日軍糟蹋的婦女,後來能拿到日本人的電台密碼母本,促成皇家海軍西照灘涂阻擊戰大捷,也有他一份功勞在。功過相抵嘛。你看他聽話,又能打,我沒信他,心裡留著心眼呢,真的,我對他就是物盡其用。rdquo

辜鎔冷眼瞧他,一時沒開口。周綻確實沒替日本人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甚至做過幾件好事,可這種搖擺之人的真心也能相信?

林祺貞說自己留著心眼,他更是想冷笑一聲。要是林祺貞真有心眼這東西,也不會在有錢有糧有兵的大好情勢下叫英國人逼得丟盔棄甲,就差扒下身上這身軍皮。

早在英統期間,以馬華商會為代表的在馬華人遙相對國內抗戰進行過多番的物資支援,前幾年,日本替代英國人占領了馬來亞,即使是這樣的艱難時期,馬來華人對於祖國的支援明里暗裡也沒少過。

因為戰爭的關係,在馬華人的處境十分微妙,遭到了日方不計其數的不公平迫害。金融擠兌、打壓華人經濟、擄掠華人中的平民女人去做軍妓,數不完。

那幾年,真是難過,辜鎔唯在此事上不肯做出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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