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麥低著頭,將手中的筆摁了幾下。她的眼鏡片有些反光,駱雪看不清她的眼睛,不能確定她是不是在思考。
過了一小會兒,麥麥才搖搖頭:「這我也不太確定,或許是因為你們只有兩個人,而恰好你們的心靈脈絡間,不存在太多的干擾。」
「那是什麼意思?」
駱雪提出疑問,徐朗警官也是等待解答的樣子。
「你可以用電磁波的相互干擾來類比心靈脈絡的互相影響,電磁干擾情況很複雜,和頻率、強度、輻射方向等都有關係,比如相同頻點的電磁波互相干擾最厲害,二次諧波、三次諧波也可能形成干擾,當然,對任一電磁波來說,也有很多頻點上的信號是不會對它造成任何影響的。或者雖然兩個信號疊加在一起,一個信號特別強,另一個特別弱,那強的那個也可以被正確接收。所以,就像電磁波一樣,每個人的心靈脈絡都不一樣,聚在一起的效果也不會一樣。」
駱雪點點頭,儘管仍覺得有些巧合,這個話題卻還是這樣揭過。
結束筆錄前,駱雪又問了個問題:「那個男生到底是妖怪還是人?」
麥麥剛才對那個男生的代稱一直是失去控制的妖怪,可那個男生被制服後躺在地上時,又分明只是一個普通學生。
「都是。」麥麥說,「兩個世界交融會產生許多影響,其中一種就是一些自身防禦能力較差的妖怪會變得意識模糊,依附在人類身上,失去控制。所以,今天的事,其實並不是這個妖怪故意要作惡,他是個老實本分的妖怪,只是不幸運地成為了冰河消融的受害者。在他失去控制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具備原本的意志,也根本不是他了。」
「那……那個妖怪呢?」
「處死了。」麥麥淡淡地說。
駱雪想起那些飄散在空中的紫色光點。
「那些紫色的光點……」
「是被打散的……」應該是並沒有將妖怪世界所有的秘密都告知人類,麥麥沒將這話說完,而是掃了一眼駱雪胸前的玄燭。
駱雪一下子便懂了,那些紫色的光點,是玄燭。玄燭散了,這個妖怪就沒有了。
麥麥接著說:「妖怪不能傷害人類,這是兩個世界最基本的公約。殺過人的妖怪,會有一次申辯的權利,如果他們進行申辯,就交給鑒心石判定,今天這幾位,都沒有申辯,所以都會被處死。」
「被……誰處死的?」
審訊室里一片寂靜,駱雪不自覺地用手指刮著褲子,好像這樣能夠緩解一些心裡的焦慮。她想起司君曾經保護陌生的小孩子,保護一隻一面之緣的小貓,所以並不希望他要面臨這樣的事情。她希望能得到一個和心裡的猜測相悖的答案,但很可惜,事與願違。
「目前來說,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權利。」
「他們為什麼不申辯?」駱雪不明白,「受到冰河的影響而失控並非他們的本意,殺人也不是他們的意願,只要他們原本不壞,去鑒心就不會被判處死刑。」
沉默了一會兒,麥麥面無表情地說:「善良的妖怪,在知道自己殺了那麼多人之後,都不會想要申辯。所以這種事情一旦發生,無論他們原本怎樣,死亡都是他們唯一的歸宿。」
從警局出來已經是深夜,司君並沒有仗著自己有隱身術跑到警局裡亂串,而是安靜地等在門外。瞧見她出來,他才快走兩步迎了上來。夜風吹起他的衣擺,讓他看上去更像個疲憊的救世主。
「你還好嗎?」兩人碰面,是駱雪先開了口。
司君沒說什麼,直接伸出手臂,將駱雪攬進懷裡。他並沒有多用力,甚至可以說是小心翼翼,像是不敢觸碰駱雪。駱雪的雙腳略微朝前蹭了一下,發現他們的身體之間都還有縫隙。
但她能聞到他的氣息,能感覺到他的手掌在自己的後腦勺撫摸了一下。一陣溫熱,駱雪心頭緊張恐懼的情緒一下子消減了不少。
在她的心裡安寧下來以後,司君才問:「今天害怕嗎?」
駱雪誠實地點頭:「不過現在好多了。」
誰不怕死呢,特別是死亡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到來,而自己還要將脖子亮在那,在那麼一段時間裡,去迎接那把屠刀落下。
「冰河又出問題了嗎?」
「嗯,」司君的臉色很沉,「但糟糕的是,這次我並不能感知到冰河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駱雪的心仿佛跟著司君這句話沉了一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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