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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韫自小聪慧,也曾想到过,会不会有人想要重启百年前公主和亲的方法,以求平安。
猜测被验证后,她发觉自己竟然站不住脚,心脏酸涩,像被什么搅在一起。
“咳咳......皇姐出自真心吗?”棠韫捂着心口,仿佛如此是能压制心酸的感觉。
西楚势强,对东夏的威胁不算小。但有何凌在,何足畏惧呢......她的皇姐是想要解决何凌和西楚两个麻烦,一并也将自己嫁了出去,解决了自己。
用一个病秧子去换整个江山,何乐而不为。
沈桉略急:“你知道的,朕没有父皇和祖父那样的本事,朕在这位置上,朕......朕生不如死。要保全东夏,又出来一个何凌,如何保全?!你告诉朕,如何保全!”
棠韫沉声反问:“所以...皇姐要牺牲了我吗?”
“这不是牺牲,这是我们该做的......”
棠韫忽然转身,蹲在地上,浑身颤抖,“你是我姐姐......你心性纯良,是最良善的人......我在何凌身边,她碰过我,抱过我,但你信吗,她从来没有欺侮过我。她好过很多很多人了。”
“我时常生病,我的心疾从小如此,难过三十关口,也不能够生育子嗣。这些皇姐都是知道的......你如何会想让我去西楚和亲呢?这样求来的平安能有几年呢?”
沈桉想去扶她,却被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道推开一把,“棠儿,姐姐没有那样想......”
“够了。”棠韫站起身,再不看她,“何凌没有对我不好,所以......就不劳皇姐替我寻出路了。至于何凌最后的下场,我会替我的人决定。”
第10章
棠韫走到文阁殿的门前,面对着殿门站着,眼前除了这扇门,什么都瞧不见,又好像真的看到往后的日子一般。
“何凌啊......”她喃喃自语,背对着沈桉,使出力气喊道:“给本宫开门。”
文阁殿的大门打开,门前站着的是她口中刚刚念过的名字。
何凌进了文阁殿,很快扶住她,“殿下!”
可眼见,棠韫的脸色极差,是心疾发作时那样的煞白,妆容掩饰不住。何凌再转头看向沈桉时,什么情绪都放在了眼神之中。
她本是虎狼,怎么掩饰都是猛兽。正视沈桉,且将心底的不满和愤恨都表现出来,是头一回。
此刻她想做什么,棠韫知晓。棠韫深深叹气,按住她的手臂,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的依附于她:“小凌子,我们回去吧。”
何凌还在看远处的沈桉,心有不甘,甚至不愿离去。就这样走了,殿下受的委屈又怎么去算。
“何凌,我想回去,我不舒服,带我走......”棠韫还是扯着她,轻声细语的说着。
她这般虚弱的样子,何凌不可能再在这里固执下去。于是还是收回了不善的眼神,抱起棠韫轻飘飘的身体,再不管什么劳什子的流言传闻,径直走了出去。
宫里今日恰好是人多,都聚在一处的殿宇里等着新帝回来。照规矩,新帝不来,臣下不可轻易离开。
今日却开先例,新帝只是遣人来将宴席散了,大有不欢而散的感觉。大臣们心里多有嘀咕,莫不是因为方才何凌在大殿上的出格之举惹恼了新帝?可再想想,就算是惹恼了又能将她如何呢,左不过就是罚俸禄之类无关痛痒的教训。
作为臣下,他们拿何凌根本没有法子,看不过的就躲远些,多得是奉承巴结的。
一些人便是一出华菱殿,就看到了何凌与棠韫。
次日,新的流言乍起,各种各样的猜测像一个个文人争抢着写词造句一般。当事之人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心外面的言论。
棠韫自宫里回去之后,当夜便起了高烧。何凌出宫之后直接回到了公主府安置,刘太医连夜也到了公主府。
“殿下这是心伤气急所致,郁结之气在心中,一下难好啊......”刘太医摸了脉,不久之后便如此下了诊断。
他对殿下的身体太过了解,何凌不知在文阁殿新皇与棠韫说了什么,却也知道刘太医所言是真。
“劳烦刘太医今日在府上休息。”何凌还是这一句,将刘太医留在公主府一夜,以防殿下半夜出现什么身体的变故。
刘太医守着规矩,下去开药,只剩何凌在里面守着人。
她坐在棠韫榻前,眼里深沉不见底。握住棠韫的手,手心传来的是冰凉的触感,有心疾的人大多都是这样,手脚寒凉,用药养着,要受这样多的苦,才能像平常人一样生活着。
“新帝到底同殿下说了什么,让您委屈成这样......”何凌不必躺着的棠韫好受,她心痛如绞,恨恨的别开眼又看到自己辛苦受伤才取到的木材。
费尽心力养着的宝玉,在别人那里哪能被欺负了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