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看出她的想法,擺手:「等晚點我把錢轉你,去醫院,趕緊走!」
他像是攆瘟神一樣著急,蕭素素呲牙笑了笑,拿到該拿的錢,怎麼都好說。
醫院裡,消毒水的氣味刺鼻。她獨自坐在急診室的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有父母陪著孩子來的,有丈夫陪著妻子來的,只有她是一個人。
「傷口需要縫針。」醫生看了看她頭上挑染的那一抹綠髮,又看了看她的傷口,「你家長呢?」
「死了。」蕭素素麵無表情地說,一點年輕人的朝氣都沒有。
醫生愣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縫針的時候,她一聲不吭,只是死死攥著椅子的扶手。針線穿過皮肉的感覺很清晰,但她已經習慣了。
縫完針,她蹲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夜風很涼,吹得她傷口發疼。她掏出手機看了看餘額,連個漢堡都買不起。肚子餓得咕咕叫,但她懶得動。
她閉上眼睛,任由冷風颳在臉上。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這種疼痛反而讓她感到安心。至少,這證明她還活著。
突然,風停了。
蕭素素睜開眼,發現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醫院門口的感應門緩緩打開,一道暖黃色的光從裡面傾瀉而出。那光芒如此溫暖,仿佛能驅散所有的寒冷和黑暗。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到一個身影逆光而立。
那是個少年,個子很高,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卻仿佛披著月光。他的輪廓在背光中顯得格外清晰,鼻樑高挺,下頜線條優美。最讓人移不開眼的是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依然明亮如星。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落在蕭素素身上。那眼神太過複雜,仿佛包含了千言萬語,卻又沉默不語。
蕭素素愣住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明明看起來那麼年輕,卻給人一種歷經滄桑的感覺。
少年向前走了一步,蕭素素這才發現他的動作很輕,輕得幾乎聽不到腳步聲。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眼神中帶著某種她看不懂的情緒,漸漸地,他的眼圈紅了。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吹來,掀起了少年的衣角。蕭素素突然注意到,他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有些透明,仿佛隨時會消散在空氣中。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少年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側過頭。這個角度讓蕭素素看清了他的全貌——他的眉眼,他的輪廓,都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
他走近她,往她懷裡塞了個東西進來,蕭素素還沒看清是什麼,只感覺手背被觸碰之處,一片冰涼,少年已經轉身離去。他的步伐依然很輕,身影很快就融入了夜色中。只有空氣中殘留的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證明他曾經來過。
蕭素素呆呆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她再低頭,去看懷裡塞進來的東西,愣住了。
居然是……漢堡?
第2章
臥槽。
蕭素素蹲在醫院門口,手裡攥著那個還溫熱的漢堡。她太餓了,餓得胃裡一陣陣絞痛。管他什麼來歷不明,管他什麼可疑不可疑,她賤命一條,死了都沒人在意。
她撕開包裝紙,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甜膩的果醬在口腔里爆開,是草莓味的。她愣住了,這是她最喜歡的口味。小時候,爸爸每次加班回來,都會給她帶一個水果味的漢堡。那時候,她總是坐在爸爸腿上,一邊吃一邊聽爸爸講警隊裡的故事。
眼淚突然就涌了出來。她使勁眨了眨眼,把眼淚憋回去。哭什麼哭,沒人會心疼的。
回家的路要穿過一片老舊的胡同區。狹窄的巷子兩側擠滿了低矮的平房,牆皮斑駁脫落,露出裡面發黑的磚塊。電線像蜘蛛網一樣在頭頂交錯,晾衣繩上掛著各色衣物,在風中搖晃。地上隨處可見垃圾和污水,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霉味和腐爛的氣息。
蕭素素的家在一棟三層的老樓里,樓梯間的燈早就壞了,她摸黑爬上二樓。鑰匙插進生鏽的鎖孔,發出刺耳的聲響。
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菸酒味撲面而來。一地的酒瓶子和菸頭,還有打翻的外賣盒,湯汁在地上凝固成噁心的黃色。窗簾緊閉,屋裡昏暗得像地窖。蕭素素皺了皺眉,她的媽媽黃蘭已經很久沒這樣了。
她輕手輕腳地收拾著,塑料酒瓶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她蹲在地上,用抹布擦拭著地上的污漬,突然注意到牆角的蟑螂飛快地爬過。
當她看到牆上的日曆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十年了。
原來今天是爸爸的忌日,怪不得媽媽會這樣。
臥室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黃蘭搖搖晃晃地走出來,臉上還帶著淚痕。她徑直走向衛生間,開始洗臉、化妝。蕭素素站在門口,看著黃蘭蒼白的臉在鏡子裡一點點變得有了些許的生氣,她年輕的時候本來就是個美人,和蕭素素的父親蕭默算得上美英雄,只是這些年沉浸於悲傷中,早就被掏空了身體,整個人泛著虛弱的老太。
「去墓地。」黃蘭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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