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搖了搖頭：「怎麼會，嫂子。」他指了指地上堆著的禮品，「隨便給你和素素買
的，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都是些吃的和日常用品，哦，對了，還給素素買了一件羽絨服外套，幾年不見，大姑娘了吧？」
這外套，是蘇返早就買好的，那天放學，他看蕭素素衣著單薄，早就放在心上了。
這麼久了，黃蘭一直是不喜歡與人聊天的，她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鬼樣子，內心裡難免自卑痛苦，不願意見外人，日常說的話屈指可數，除了素素就是那幾個打麻將的朋友，可對於蕭默曾經的隊友，她有著說不出的親切。
她總想著跟趙宇多聊幾句，能從他嘴裡聽聽有關於丈夫的過往。
蘇返的目光時不時落在黃蘭的身上，他已經極力克制了，可放在腿側的手還是握成了拳。
在外人眼裡，黃蘭早就不是那個溫柔端莊的女人，那個富有學識讓人敬仰的老師，只是一個租住在破舊筒子樓里社會最底層的敗類。
可在蘇返的眼裡，她永遠不會變。
又是一次凝視。
目光對在了一起。
黃蘭看著蘇返，有點疑惑：「這位是——」
她從蘇返一進來就注意到他了，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他總感覺這個少年身上透著絲熟悉感，具體為什麼，她又說不出。
而這個少年，從進來後目光就頻頻地落在她的身上，眼圈紅了得有三四次。
趙宇早有準備：「他是我侄子。」他用手指了指腦袋：「這裡受到過刺激。」
總要遮掩一下為什麼一進屋蘇返就這麼異常。
黃蘭聽了點了點頭，她對此並不感興趣，依舊是跟趙宇聊著蕭默的過去。
什麼他們當年出警有多著急，一天天出差周轉多疲憊，他當時知道黃蘭懷了孩子，跟隊友們分享的時候表情多臭屁……
一直說了一個多小時，黃蘭越聽越精神，長久以來酗酒渾濁的眸子，有了光彩。
蘇返在旁邊看得心酸至極，他多想像以前一樣，抱抱她，告訴她：「沒事兒的，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會回到從前。」
就在蘇返情緒翻滾至極，門，被打開了。
「媽，我回來了！」
蕭素素手裡拎著打包回來的剩飯，她打開房間門沒有聞到酒味和煙味本來還挺開心的，可一抬頭，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蘇返，瞬間眉頭打成了死結。
什麼情況？
這個討厭鬼怎麼跑自己家裡來了？
黃蘭看見女兒回來，一下子站了起來，她太知道女兒的臭脾氣了，怕她攆人，連忙說：「都這個點了，我煮點麵條，你們吃完再走。」
她趕緊把蕭素素拽到一邊去，小聲說：「那是你趙叔叔和他侄子。」
對於趙宇，蕭素素並不陌生，知道他是爸爸的戰友，只是……蘇返什麼時候成他侄子了？
黃蘭特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小聲跟女兒說：「聽說那男孩這裡有問題，八成是個傻子，你別總盯著人家看，不禮貌。」
蕭素素：？？？
第8章
小扒菜。
蘇返出過車禍，受過創傷，這在學校里傳得風風雨雨的，蕭素素是知道的，可他變成傻子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黃蘭的心思都在能夠多留趙宇一會兒，好再聊聊蕭默的過往上，她著急地往廚房走，趕緊去和面。
蕭素素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媽媽這麼積極了，每日不是酗酒就是打麻將玩牌的，幹家務？她不敢奢望，不哭、不鬧、不出什麼么蛾子就不錯了。
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從蕭默去世那一天起，蕭素素就不再是那個父母懷裡的寵兒了，十二歲別的孩子還在玩跳皮筋，她已經摸遍了各種打工招牌，社會的磨礪讓她過早淬鍊出與年齡割裂的冷銳。她的縝密的心思、成熟的想法，遠遠不是這個年齡段的孩子該有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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